指尖輕輕滑過畫卷,然後在被她塗改過的地方徘徊。
梓潼心虛,找藉口說:“咖啡喝嗎,給你衝一杯?”
未等他回答,梓潼就往廚房走。溫如希抬頭目光鎖在她身上,指腹輕輕摩挲著,突然笑道:“梓潼姑娘,這是不是寫了什麼不好的被你塗掉了?”
他態度肯定,自認為應變能力很好的她,一時間不知要做何反應。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背對著他不用直面他質疑的審視,可還是感覺有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來,冷得透徹。她極力恢復冷靜,語調聲音也是古井無波。她說:“我有那麼無聊嗎。”
“誰知道呢。”
梓潼不想和他爭,心想你無憑無據,她死也不承認能奈她何。抱著這個心態,她泡好一杯咖啡,出來時他還在琢磨。梓潼不大敢看他,做了這種事難免會心虛。又聽溫如希喃喃:“好好一副畫……”
看他這樣她竟然有點於心不忍,梓潼想一定是瘋了,不然怎麼會不忍心?看來最近事情太多,她良心遭受譴責。
忽然想起今晚他醉的不省人事,現在又是無事一身輕,不覺奇怪。她不是好奇心重的人,但是放溫如希身上就忍不住想說幾句。她說:“你未婚妻不管你?”
溫如希淡淡看她若有所思,梓潼被他盯得發毛,想要躲開他灼灼眸光。就聽溫如希說:“她又不是溫太太管我做什麼,倒是你一副欲言又止,有什麼想要問的?”
梓潼乾笑,擺手說:“沒有,不早了回去吧,若讓人看到這麼晚你還在我這裡影響不好。”
“我們又不是沒同床共枕過。”
“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總之那是意外。”
“意外?”他咀嚼她話裡含義,飽含笑意地說:“應該是迫不得已,就是不知道這一次,你會為了你家人犧牲到哪一步。”
梓潼聽他這麼說心涼了一大截,驚奇意外,她不知還能用什麼詞來形容此刻複雜的心情,更不知他會用什麼詞來形容她。
“梓潼,你能為自己活一次嗎,只為自己。”
他態度誠懇表情溫和,梓潼立時感覺自己罪孽深重,好端端的怎麼變成別人心疼的物件了?在外人眼裡她一直獨立堅強,天塌下來也不會心慌。可只有她清楚自己有多懦弱,因為害怕就拼命地要抓住些,偏偏什麼都留不住。為了掩飾自己慌張,她冷笑一聲口氣不屑,“我可沒你想的這麼偉大,犧牲自己成全別人,我傻啊。”
“你只是瘋。”
“那如何?你今晚來只是為了說這一句話?你說了我也聽到了,你走。”
溫如希並不生氣,他只是認真端詳她,似要把她每一個細微面部表情都刻下來。梓潼靜下來時也是覺得自己無理取鬧,人家沒有錯,她不是早該習慣別人憐憫了嗎。為何偏偏溫如希一句話就失了風度,毫不講理和他針鋒相對?她非常懊惱,低聲說:“對不起,我有些失態。”
“你心情不好,因為有人對你說了什麼?”
她搖頭,一直搖頭。她心情不好?是,是有點兒糟糕,因為今晚狀況多到讓她措手不及。她自認為自己掩飾的很好,竟然被溫如希看了透徹,這種被人看穿的感覺很不好。
“是不是有人說林嵐是同性戀?”
梓潼愣住了,張了張嘴一點聲音也發不出,其實是不知要說什麼。關於林嵐是不是同性戀,她不想知道,畢竟是生活之外的人。她更不想溫如希會對她說真相,但溫如希確確實實說了,漫不經心口氣。梓潼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告訴她,她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這沒什麼好奇怪,同性戀怎麼了,觸犯誰家利益了?”
她搖頭,爾後覺得不對啊,搖頭做什麼,可偏偏她被他說服了。溫如希灼灼目光定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