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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漫的傻子。」

我站起來送客。

表哥走後,鐘點女工來了,我給她錢,叫她去買點食物罐頭、牛奶汽水。

我說:「買點花,不論什麼。」想一想,「再買一隻花瓶。顏色素點的。」很久沒插花了。

女傭點點頭,下樓。

我躲在書房中改劇本,看很久,都不能集中精神,女傭敲門進來說:「先生,收拾好了。」

「你走吧。」我說。看看鐘,已是黃昏。

她把茶拿進來。然後離去。

我踱出客廳,可不是,什麼都收拾過了,清清慡慡,茶几放著一隻奶白色瓶子,裡面插著一大把姜花。姜花,女傭買了這種花。

忽然之間,我想到那日任思龍家中的姜花,思念之情無以復加,不能控制。

我衝出家門口,開車往石澳駛去,那條路難走得很,飛弛過一個彎又一個彎,終於來到她的家,我用力敲門,她不在家,走到屋子面前的大玻璃張望,客廳中一片沉靜,那隻孤獨的鴿子在我頭頂飛翔。看仔細了,雪雪白,不帶一根雜毛。

我回到屋門前去坐著,等一等吧,她的車子在停車場,她一定沒有走遠。

剛在這麼想,她回來了。拿著潛水衣與眼鏡,全身濕,美發垂在胸前。見到她我有一種痛苦的快樂。我不能忘記我付出的代價。

「任思龍,」我說,「我來看你。」

她的神色如常,她的喜怒哀樂並不能真正的看到。

「你沒有看門上的字條?」她問。

「哪裡?」

她隨手撕下遞給我。一張小小白只上面耳著:

「我去游泳,請稍候。」

任思龍開啟門,一邊說:「我知道你總是要來的,而且一定不會先打電話,你就是那種人,所以留個字條。」

我聽出她的話裡的意思,所以喉嚨中像是塞了一團東西,說不出話來。

我靜靜的在她陰涼的客廳中坐下。

她看著我,目光是炙熱的。

我們對坐很長的一段時間,她的目光融化我的心。

我問:「多久了?你曉得我有多久了?」

她沒有回答。

我聽到那些鯉魚浮在水面,嗒嗒吸氣的聲音。

屋子裡這麼靜這麼暗,我除了她的目光什麼也沒看到。

我說:「我在辦離婚。明天去簽字分居。」

她很留意地在聽,我知道她是在聽,但是她什麼也不說。

我說:「也許只是為了我自己。」

她抬起眼。

「我願意做這個千古罪人。」我說,「我不會連累你。」

我想我的話已經說完了。

我站起來,「要發生的事已經發生了,思龍,我不能控制自己。」

我開門,走到門外,沙灘上的熱風馬上撲上來,我開車回市區,一路上都是這樣的風,我想出一身汗,沒有開車子冷氣。

家中的電話鈴不住地響著。

我接過,是我的岳母岳父。

岳母的聲音是顫抖的、憤怒的,「揚名,你給我馬上過來!」』

「我們約好明天。」

「明天!你還敢與我說這些!我們要你現在馬上來!」

岳父搶過電話,「施揚名,你給我馬上滾出來,否則我放把火將你燒出來!」

我呆了一呆。「是,我馬上來。」

我沒料到他們倆的聲音這麼大。

我只好又馬上出門趕過去。第七章到了岳父岳母家,我知道毛病出在什麼地方。

美眷根本沒有把我們之間的事正式跟父母提出過,兩位老人家以為我們在耍花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