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不太清楚,今日無意間回來撞見,想是瞞不住了。
“太太穿的都是舊衣,今年的冬衣還未領到。不光如此,幾個丫鬟的月銀也不給了,是太太當了首飾勉強貼補著。”
夏芊鈺聽後大駭,“吃呢?這些日子孃親都吃什麼?”
這件事情居然沒有一人同她講,將她置於何地。
“四小姐莫要急,急壞了身子,前面的人可就樂了。小姐您和膳房的關係好,這方面他們倒還沒有為難,該給的糧食蔬菜樣樣不少,只是魚肉少些,倒還能過。”
孃親還沒死,前面居然當她死了一般,不聞不問。
以往至少吃穿用度都不曾少,雖然苛刻,但是至少還有,如今冬日的炭火棉衣都剋扣下來,這是要將孃親往死裡逼啊!
總算知道為何前世孃親身體一日不如一日。
原來是那心黑的白氏和心狠的父親,將孃親關在這天寒地凍的別院,不聞不問,終日無人與她說話,缺醫少藥。
她無意識的將手蜷成團,捏得骨節發白。
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沉沒,一臉肅然。
薛大娘從未見過這樣的夏芊鈺,不禁有些畏懼。
在她的印象中,四小姐似乎永遠長不大,永遠不知道人間冷暖,世態炎涼。
雖然於情理不合,其實她內心深處對四小姐是有些怨懟的。
當初她為了個毛頭小子,便將夏家拋開,將生她養她的孃親拋開。
她心中的怨懟,在這一刻,在看到四小姐此刻表情的這一刻煙消雲散。
她在夏芊鈺的臉上看見了憤懣和怒火,還有一股狠勁兒。
她放下心來。
有人替太太去爭,太太不會一直受這樣的屈辱。
聽到薛大娘的彙報,夏芊鈺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平靜下來。
“孃親知道了前面的態度,有什麼表情?”
薛大娘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夏芊鈺的表情。卻並未有半點隱瞞。
“夫人沉默之後,只說男子薄情,狼心狗肺,之後便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夏芊鈺反問。
“是的,四小姐。您給抓的益氣養顏的藥膳。太太定時喝,每日飯食用量也並未減少,精神也是不錯的。”薛大娘貼身伺候,自然清楚。
夏芊鈺稍微放心了一些。
“薛大娘,您多陪孃親說說話,以後我也會盡量如同今日一般早些趕回來。丫鬟的月銀。也讓孃親放心,我自會想辦法。”
這是一道溫和寬厚的女聲從後面響起,“你想辦法?你該如何呢?孃親雖然只是深宅婦人,也知琴川的天下不好打。”
夏芊鈺和薛大娘忙站起來。
“孃親,您這麼來了?”夏芊鈺問道。
“太太。”薛大娘行了一禮。
“我在房中看書。見薛媽出去良久不回,便出來看看,問過綠蔓,說你們在中堂,便過來了。我來正有事情要跟你說。”夏氏找了椅子坐下,坐姿端莊。
夏氏頗有幾分姿容,姣好的面容下,眼睛如一汪秋水。深邃卻並不枯槁。
見努力有了效果,夏芊鈺也心安了些。
“孃親,您說。”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孃親也不瞞你。碧水,綠蔓,綠蘿,碧越四名丫鬟的賣身契一直在我這裡。
如今她們四人前面已經不管,四名丫鬟也是命苦,無處可去。
我這院中。只留薛媽和綠蘿便可,另外三人你帶到酒樓中。為她們尋個差事,以免她們流落街頭。”
夏氏似乎已經想好了。將幾個丫鬟的賣身契都取了來。
她從袖中取出賣身契,然後放在桌上。
“孃親,這如何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