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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身子靠在椅背上,有些興奮地告訴蔣正真:“我從十六樓爬下來的。”

蔣正真呆了呆,懷疑地看著陳幸:“你他媽有有病吧?”

“真的,我手現在好像廢了。”陳幸老實地抬起左手,給蔣正真看他的血泡和抓水管時滑出的血痕,“可能還有點肌肉拉傷,已經握不緊了。”

蔣正真搖搖頭:“你真有病,沒跑了。”

“不是,”陳幸沉思了一會兒,道,“我覺得我和林修承很奇怪,他憑什麼這麼管我?”

“你們是有點兒超過監護人和被監護人的關係,”蔣正真評價,“可我看我弟那個監護人,我靠,一禿頂日耳曼,就他來英國的時候出現了十分鐘,哪像你這個,這麼牛‘逼。”

蔣正真不知道陳幸和林修承的淵源,他只知道林修承是陳幸在英的監護人,他又說:“哪有這麼有錢的監護人呢,還對你這麼好,別是另有所圖吧?”

這都沒說到陳幸糾結的點上去,他有點意興闌珊地攪攪杯子裡的冰塊。

陳幸野慣了,他反感林修承這樣管束他,可更反感安然享受這種管束的他自己。他怕極了這樣溫水煮青蛙的變化,一看見林修承,他就想起夢裡的那一雙又熱又燙的手,明明林修承和他都沒有那個意思,他卻做了這種夢,陳幸再也不像陳幸了,他上一秒坐在窗臺上想事兒,下一秒已經一個衝動,從樓上翻了下來,逃離了那所漂亮的監獄,出來找自己。

蔣正真見他一個人發起呆來,眼睛掃了掃窗外,一輛跑車停到馬路正對面,那是他肖想很久的款,他就多看了幾眼。

陳幸手機響了,是林修承,他想想還是接了。

“在哪兒?”林修承問他。

陳幸道:“在登機口,我要回國了。”

“為什麼?”

“因為你關著我,”陳幸弱弱地說,他也知道自己理由不充分,他剛才一時熱血上頭,這會兒冷靜下來,覺得自己可能過不了林修承那關了,又補充,“還嘲笑我。”

“哦?”林修承下了車,他帶了一副墨鏡,一身黑西裝,終於像個黑社會,氣勢洶洶地往咖啡廳走過去。

陳幸聽著林修承話筒裡有腳步聲,便問他:“你在哪裡?”

他身邊的玻璃被敲響了。

林修承就站在咖啡廳的玻璃牆外,面無表情地看他。

陳幸也面無表情地和他對視。

“出來吧。”林修承對陳幸說。

陳幸和蔣正真說了拜拜,拖拖拉拉地拎著自己的雙肩包,踱到外邊,灰溜溜跟著林修承上了車。

林修承車上的螢幕正在迴圈播放陳幸爬樓影片,林修承一聲不響地開車,車子密封性好,柏林之聲的音響三百六十度環繞著他們,全是影片嘈雜的背景音。

“好爸爸,”陳幸苦著臉認錯,“別放了,我知道錯了。”

林修承直視著前方:“你沒錯,是我不好,我不該關著你。”

陳幸求饒:“那是為了我的身體著想。”

“嘲笑你呢?”

“我……我本來就是剛剛發育……”陳幸臉皮再厚也說不下去了,他換了一種思路,把給蔣正真看過的手伸到林修承眼前去,“痛死啦。”

距離爬樓過了一段時間,他的手看起來更可怕了,青青紫紫,全是血痕,陳幸又伸手捏了捏林修承放下檔位杆上的手:“也沒有力氣了。”

“我們去哪裡啊?”他又問。

林修承依舊保持沉默,陳幸彷彿在被凌遲,他不安地在座位上扭來扭去,說了幾個他很拿手的用來騙小姑娘糖吃的冷笑話,林修承嘴角都沒扯一下。

陳幸唉聲嘆氣,車子停了。

“你到底在想什麼?”林修承按掉了螢幕,車裡變得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