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頭,與此同時,“不得無禮!”一聲大喝響起,一隻手倏地抓住了傾心的手腕。糖葫蘆堪堪停在了那人的鼻尖前。
傾心徹底呆掉了。直到看到那人微眯的眼中一閃而過寒氣,禁不住激凌凌打了個冷顫。抓住她手腕的正是鄔思道,見狀趕緊奪下猶自顫微微的糖葫蘆,不著痕跡地將傾心拉開,口中頗有些嚴厲地命令:“傾心,還不快見過四爺、十三爺!給四爺賠罪!”
傾心茫然地轉頭看向鄔思道,要不是時候不對,她真的很想問問先生,他口中所說的四爺、十三爺,是不是康熙的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可是看先生的面色不是很好,少有的嚴肅,她決定還是不問的好。她乖乖地低頭走到那兩位爺身邊,蹲身福了福,“四爺、十三爺吉祥!冒犯之處,還請四爺恕罪。”
總算,非常情況下,她一絲不差地把先生教的請安禮做了出來。不過,她忘了自己現在一身男裝,卻行了一個女子的禮,那情形要多彆扭有多彆扭。看得鄔思道又有些頭痛。
房間裡一陣難堪的沉默。傾心半蹲的腿都有些麻了,再這樣下去,恐怕她會一屁股坐到地上。
恰在此時,十三阿哥“嗤”一聲笑出來,“好了,起來吧。鄔先生也不要太過嚴厲,不知者不罪嘛。四哥不會怪她的。是不是,四哥?”
看來這個十三爺還算個好人。傾心感激地朝他笑笑,他回她暖暖一笑,目光微微向旁邊一斜。傾心心領神會地朝面無表情地四爺看去,目露企求之色。
四爺盯了她一下,終於淡淡開口,“起來吧。”
“謝四爺、十三爺。”傾心趕緊站起身。鄔思道也起身道,“四爺、十三爺,傾心剛隨思道下山,鄉下丫頭,不懂禮數,還請四爺、十三爺恕罪。”說完深深一揖。
“先生不必客氣。”四爺抬手扶他。十三把他拉到座位上坐下,朝站立一旁的傾心說,“你也坐吧。”
傾心見鄔思道輕輕頷了下首,方在他身邊坐下。此時,菜也上來了,新添了不少,傾心也不管那三個談論不休的男人,自顧自吃了起來。雖然低著頭,仍能感覺到對面四爺、十三爺的目光不時從她身上掠過。十三的目光多是揶揄,卻不失溫暖。完全不像那個四爺,面上不動聲色,眼中卻陰沉得很,射到她身上“嗖嗖”地冒冷氣。“奇怪,不就是剛剛差點誤傷他嗎?以前又沒得罪過他,至於這樣麼?”傾心邊吃邊嘀咕。
等到她填飽了肚子,喝下最後一口茶,舒服地嘆了口氣。方才注意到他們的對話。
“這次戶部清欠的差事本來十分棘手,多虧先生給我們哥倆出的主意高妙,總算沒有半途而廢。四哥過兩天會專門設宴向先生道謝,今天我老十三先以茶代酒,敬先生一杯。”說罷將杯中茶一飲而盡。
“十三爺謬讚了。”鄔思道也不推脫,也是一飲而盡,兩人相視而笑。
原來先生這些日子在忙這個啊,怪不得整天不見人影。戶部清欠?看來這兩位確是四阿哥胤禛、十三阿哥胤祥無疑了。傾心悄悄打量了一番難得一見的天皇貴胄。十三年少,眉清目朗,神情靈動,頗有些飛揚灑脫的氣質;而四爺,未來的雍正帝,長得也不是面目可憎,不知是不是因為得罪過他的關係,總覺得他略微蒼白的麵皮冷冰冰的,猶其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睛,仿若能直透人心,像一把隨時會出鞘的劍。傾心皺眉,史上對這位帝王的評價褒貶不一,不過似乎一致認為這人對人對己都嚴苛得有些過分,小心眼,睚眥必報。哎呀,但願他貴人事忙,不會記得她小小的冒犯之舉。
傾心這裡暗地裡祈禱,冷不防四爺向她看來,四目相接,傾心趕緊奉上甜美甚至有些討好的笑容。誰知那位爺根本不給面子,冷冷地別過眼去。
這人,真是!傾心還從來沒有這麼狗腿過,更是從未被人如此對待過,當下氣得要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