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昏迷中完全清醒,可入目的卻是一片黑暗。
怎……怎麼回事?我變成幽靈了嗎?現在在哪呢?
突兀地,‘艾倫’的眼前出現了一幕幕深埋於心的場景,殘破的廢墟,尖叫的人們,鮮血放肆地灑落在廢墟中,猙獰可怖。母親被一雙巨手緩緩抓起,與一般口糧無二,被醜惡的大嘴吞噬。這幕畫面是那麼的殘忍,以至於每次回想心都有如被到生生剜去一般。‘艾倫’想用力嘶吼,發洩心中悲傷,撫平重新被撕開的傷口。然而他做不到,他張開嘴,卻並無哪怕一丁點的聲音發出。
“啊——”巨樹下的少年似是被嚇到一般又或是受到未來的自己的影響從夢中驚醒。
‘艾倫’的視線中終於鑽進了幾絲陽光,繼而,一片明亮得深入骨髓,只要一回憶起就痛徹心扉的場景出現在眼前。
披散著秀髮的少女的輪廓由模糊到清晰,明麗而刺目,這是一切幸福的終結,也是一切噩夢的開端。‘艾倫’曾不止一次的後悔,如果自己記得那個夢,哪怕是隻一幕,自己只要帶著母親提前離開那個名為家的地方,是不是自己便不會失去那個傾注了所有愛在自己身上的母親,只要不失去……不失去大家,我就一直不會失去面對未來的信心。
‘艾倫’一直覺得,兩年後的自己給自己最珍貴的東西便是那場嚇到自己哭泣的夢。想到這,‘艾倫’嗤笑一聲,哪一個人會給兩年前的自己發去警報呢?又或許這就是個預知夢吧,毫無意義的預知夢。
接著,‘艾倫’聽到了極其熟悉的對話,從三笠對自己現在處的卻無法控制的身體的稱呼“艾倫”,以及指出艾倫睡到哭泣的事實,到這個十歲艾倫的“覺得高枕無憂的時候才是最致命的”,再到漢尼斯叔叔那段“當需要士兵大顯身手的時候才是最要命的時刻啊,反倒是當我們被嘲笑是沒用的飯桶的時候,才說明大家都在平平安安地過日子。”‘艾倫’覺得這個世界玄幻了,難道要我再重溫一下當年的人間地獄嗎?沒有身體什麼也改變不了,什麼也做不了的,不是嗎?
失神間,‘艾倫’眼前的場景一幕幕進行著,當埃爾文團長沮喪到不敢與年少的自己對視的場景定格之時,艾倫終於下定決心,無論如何先與年幼的自己取得聯絡才好。
【艾倫,艾倫……】
小艾倫並不瞭解未來自己的焦慮,他仍舊保持那份衝勁,擊打汙衊調查兵團的傢伙,面對三笠的質問支支吾吾,因撒謊被母親揪了下耳朵……
可是,當‘艾倫’見到媽媽之時,心下卻洶湧出另一番波濤,【媽……媽媽,這是我見媽媽的最後一次,最後悠閒的一次啊!】
【不,艾倫——】
“啊?”艾倫放好一半柴火的手頓了頓,轉身四處張望媽媽還在自己的旁邊,三笠在水池邊洗著手,爸爸還在將東西塞到公文包中。
“唉,艾倫,你怎麼了?”卡爾拉見小兒子的動作,伸手按住艾倫正在四處轉的頭。
“嗯,沒什麼。”艾倫覺得可能是自己真的睡糊塗了。
【到外面來】
聽見此話,艾倫急急地問,“你是誰?”
聽到此話的卡爾拉疑惑地四處看了看,“有人麼?”
這時,三笠平靜地插口:“艾倫可能今天睡糊塗了。”
聞言,卡爾拉轉頭,似笑非笑地看著艾倫。艾倫臉更紅了,惱怒地叫了聲三笠的名字。
又是同樣平靜的話語,此時的三笠卻說出了對於卡爾拉來說是重磅炸彈的事,“艾倫說他想要去調查兵團。”
【艾倫,出去,出去,我有話對你說。】
艾倫面對卡爾拉的擔憂與勸說,還有父親詢問,大膽地說出自己的想法,完全不顧腦海中同樣急躁的聲音。
【艾倫,快讓爸爸帶著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