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
我想起來那時我對這種“嘭”一聲就可以殺敵的新奇武器很感興趣,還纏著身邊的一位文書問了好久,就說:“那東西宋時叫做‘突火槍’,元時叫‘石火矢’,前朝也叫‘鳥嘴銃’和‘魯密銃’,本朝通稱火槍,最初做出來時不具什麼威力,後來經過改良,一直是克敵制勝的利器,洪都之戰中,前朝開國名將鄧愈就曾用它逼退過陳友諒的進攻。”
“對,記得很清楚,”他點頭以示嘉許,從桌上那隊器物中拿起一件很像細銅管的東西:“這也是火槍,是西洋製造,可以單手擊發的火槍,形狀小,機械和工藝也比我朝軍隊中裝配的要精細複雜一些。”他說著,把手上拿著的東西放回桌上:“這種小巧的火槍,你可以叫它手槍。
“從手槍的結構原理,各部分組成,以及火藥的配製和在手槍中填裝子彈的技巧,到瞄準擊發子彈的方法,全部這些,就是你要學會的東西。”
“全部這些?”我重複著,伸手去撫摸桌上的那些器械,冰涼而光滑的金屬貼在手掌,平生第一次的,一種從來沒有產生過的感情在我心中脹滿。
“我要學這些。”我聽到自己的聲音竟然是篤定的:“從哪裡開始學起?”
“從使用規則開始,”他的深瞳中閃過一道亮光:“你要記住,第一,槍口永遠不要指向自己;第二,永遠假定槍筒內已有子彈上膛;第三,除真正射擊之外,手指永遠不可接觸扳機;第四,這是一個武器,所有的武器,都是兇器,只為了殺戮而存在。”
只為了殺戮而存在,師父從來沒有這樣告訴過我,他只是把楊柳風放到我的手上,然後對我說,這把劍以後是你的了。
只為了殺戮而存在,在這一瞬間,我突然明白,師父交給我的根本不是一個武器,他只是把一種身份和象徵交到我手上,他教我的,也從來都不是殺人的劍法,不是殺人的劍法,就不是真正的劍法。
只為了殺戮而存在,這一次不同,這一次交到我手上的,將是一個真正的武器,擁有可以摧毀的力量,強大並且殘暴,而我將要學習的,是駕馭這份力量的能力。
我點頭,笑:“我明白了。”
半天的時間,把各個部位的和功能全部弄明白,把一柄手槍完全的拼合在一起,完好的拆開,再拼合,接著瞭解黑火藥的配製方法,學會了怎樣將火藥、用於引爆火藥的雷汞和殺傷力關鍵的鋼珠裝入特定的紙張中製成一顆子彈。
所有這些,花掉了兩個時辰的時間,我從來不知道一種武器在被使用之前,需要使用者如此細緻深入的瞭解它自身的特性,就像它是另一種生命一樣。
就是這種感覺,最後,當我把它平平舉到眼前,向著百米外的靶子開出第一槍時,那一刻,我覺得這個時刻在我手中轟鳴的這種東西,它是有生命的。
它被我觸控,感知,然後把震顫傳入到我的身體裡,我們產生共鳴,彷彿它是我生命的延伸。
(關於此段出現的手槍以及神機營,請看本章結尾。)
“明天練習射擊,”蕭煥在最後向我說,他笑了笑:“下午我要處理事務,你就不必來了。”
我點頭答應,抱拳告退出來。
有點累,又有點興奮的回到屋裡,推開門,居然聞到陣陣菜香。
蕭千清神色怡然的據桌而坐,桌上擺著各色菜品和羹湯。
我一眼看到正中的那煲藕段排骨湯,撲上去盛了一碗啃上,才有空問他:“你跑我房間來幹什麼?”
“當然是看你學藝辛苦,特地叫人把我的膳食也送到這邊來犒勞犒勞你的,”蕭千清閒閒的說,開口抱怨:“我那位皇兄真小氣,我是客人,每餐還只肯給安排八個菜色,還點什麼菜沒什麼菜,真是豈有此理。”
“得了,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