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他離我越來越遠,我怎麼抓也抓不到,他的眼神也變得複雜,苦楚而無奈……
我渾身發冷,猛地叫出聲來:“十三!”睜開眼睛——原來竟是一個夢,我舒了口氣,仍是冷汗涔涔。
天已經矇矇亮了。我下了榻,卻見奐兒忽地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臉色蒼白得要死,帶著哭腔叫道:
“格……格格,剛十三爺那兒的小丁子來說,十……十三爺他,還有太子爺,被……被下旨鎖拿囚禁……”
我腦中一片空白,只向著門口便衝過去。出了門口,一個個帳篷忽然都在漲大,我忽然不知道自己該奔向哪裡,只覺眼前暈眩,便一頭栽進了黑暗世界裡。
呼喚(太子番外)
在某個衣箱的最底層,靜靜地躺著幾封摺疊得整整齊齊的信。
一、洛:首次隨皇父南巡,你也在此間。
女初長成。人人都道其才貌雙全,知其只可遠觀,明其不可褻玩。當此時,吾不免暗自欣然快慰,伊人之美好,恰只對吾一人。
而今汝長矣,笑靨增而清冷去,蜜意無而溫情存。
伊人之美猶在,不過其美已非吾所熟悉。所謂伊人,也好似與吾再不相識。
二、洛:今在山東,皇父特召傳教士褚良蔭,道講算術天文。
恍惚憶起多年前之軼事,不禁莞爾。
當年宮中之教士南懷仁,頗為美須自得。你我趁其寢,剪其長髯而怪之,豈料南只一笑置之。彼時只覺其乃好脾氣的洋人,今日方知那是懂得進退之舉。
三、洛:路途不順,豺狼迭出。
遂走筆致汝,但求靜心應戰。
疲累時之暖暖清茶,厭倦時之喁喁細語,衝動時之同仇敵愾,孤獨時之淡然相陪。
汝知吾至何!遍尋宮內,無第二人矣。
故莫論汝之心何如,吾無一日或忘,亦永不能忘。
所幸現十三弟伴吾身畔,出謀出力,兄弟之中,得如此樣人,吾甚感之。只覺其此行鬱鬱寡歡,不似往日之豪邁,怪矣。
四、洛:人在其位,身不由主。何為真心之動,何為無奈之舉,汝一向知之。
樹欲靜而風不止。風雨飄搖之中,全身遠亂,何其難也?
然吾只要在其位一日,則昔日與汝之約定存乎一日。
幾日後即見汝父,吾自會向其提及婚姻之事。待南巡過後,若萬事皆平,吾亦不願再等矣。
過程
“四爺在裡面?”我探頭望向燈火通明的書房。
“回衡福晉的話,四爺在屋裡見客,吩咐誰也不能打擾。”小桂子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您要有什麼事明早再來通傳吧。”我略一點頭,轉身走到拐角,停下腳步,抱膝坐下。這種時候他必是沒空見我,等人通傳不如自己守在這裡。
九月份傳來訊息,康熙在布林哈蘇行宮宣佈廢除太子,將其鎖拿,俟回京昭告於天地宗廟,一同被鎖拿回京的,還有一直倍受寵愛的十三阿哥。
一時間京中大亂,人心惶惶,上至宗室大臣下到平民百姓談論的都是此事。四阿哥在府中下了嚴令,誰也不準私下傳言,但每個人的神色都是諱莫如深,就連湘兒都忍不住偷偷和我說了幾種版本的故事,被我狠狠說了一頓。
廢太子是意料當中的事,可是十三阿哥怎麼回事?聽到這個訊息我的心一陣陣的發涼,歷史上關於十三的記錄在康熙年間有一段幾乎是空白,大概是為了避尊者諱,可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是失寵,抑或是被圈禁?
桑桑那些充滿柔情蜜意的信字字句句都還在我的腦海裡,就突然生此大變,打的我都有些發懵。搖了搖頭,不願去多想這些感情上的事,我又把手裡的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理了理思路,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