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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飛揚,摩肩接踵。

我擠在人群之中,我左邊的那條大漢一直在吭吭哧哧的吐痰,濃痰“啪”的一聲掉在土裡,他伸出腳去用鞋底來來回回的擦,我前邊那個頭頂剃得油光發亮的遊方僧正在啃一隻豬蹄,“吧嗒吧嗒”,油滴順著他的嘴角流了下來,我身後那個濃妝豔抹腰別兩根峨嵋鋼刺的俠女身上好像有狐臭,隨著她不耐煩地扭動腰肢,惡臭一股股傳來。

“下一個。”我們正前方那個坐在臨時搭建的涼棚下的人懨懨的叫了一聲,他一身白色勁裝,腰間繫著一條藍色綬帶,是鳳來閣壇主的標誌。

“來了。”我前面那個遊方僧把豬蹄拋開,用袖子一抹嘴,樂呵呵的迎上去。

“姓名,門派,經歷,會什麼武功?使什麼兵刃?”涼棚下的壇主連珠炮一樣的問,他瘦臉劍眉,年紀還很輕,兩鬢卻已經斑白。

“灑家名叫魯提化,師出五臺山,江湖人稱杖破九州賽智深……”遊方僧吐沫橫飛。

“不要跟我提你在江湖上的名號,”白鬢的壇主不耐煩的打斷他:“杖破九州?使一套杖法我看看。”

這個看起來不可一世的遊方僧竟然訕訕的住了嘴,從身後摸出一支禪杖,那隻禪杖大概是精鐵鑄造,通體烏亮,在地上一放,立刻把土地砸出一個坑,那遊方僧斜了白鬢壇主一眼,呼的一聲,把禪杖輪成了一個滿圓。

勁風快要刮到身上,我連忙後退了一步,那遊方僧把一條禪杖使開了,頓時虎虎生威,飛沙走石,黃土漫漫中那個閃亮的頭顱旋轉的好像陀螺。

我捂上鼻子再跳開幾步,想起左邊那條大漢搓痰的樣子,這土裡不知道還有多少髒東西……汙染啊。

那遊方僧把一套杖法使完,立杖站定,擦了擦頭頂冒出的油汗,面有得色的看著那白鬢壇主。

白鬢壇主一面用手扇著面前還未散去的塵土,一面頭也不回的吩咐身後站著的那個女幫眾:“小雪,給他看看你的杖法。”

那個名叫小雪的女幫眾應聲出來,向遊方僧抱拳行禮:“大師,請借禪杖一用。”

遊方僧愣了愣,看看小雪纖弱的身材,臉上浮上一抹不屑,把禪杖遞了過去,呵呵笑:“小娘子,八十斤的精鐵咧,可不要壓壞了你的小手。”

小雪拱手:“謝大師。”她輕輕巧巧的伸手,纖細瘦小的雙手也沒見怎麼用力,粗重的禪杖就移到了她手裡。

小雪先是把禪杖在空中慢悠悠的轉了個圈,道一聲:“獻醜。”然後她的身形就動了起來。

那條白色的身影像是剎那間展翅而起的白鷺,黑鐵連成一片,如同她雙腋下插上的羽翼,這麼笨拙粗大的一條鐵杖,在她手裡就像一條柳枝,一片飛葉那麼輕盈,杖風條條旋轉了起來,地上的黃土因風而起,全都有靈性似的圍繞在她四周,沒有一絲一毫飛落出去,這杖風一點也不威猛,但這一點也不威猛的杖風卻比剛才那氣勢驚人的杖風更具壓迫性的力量。就在這密不宣洩的杖風中,有一股寒意從中慢慢溢了出來,就連這烈陽照耀下的黃土地上,也似乎吹起了幽幽的寒風,寒意凜凜瀰漫,四周的人像是忘了呼吸,定定的看著那道驚豔的身影。

禪杖驀然靜止,黃土倏忽間頹然散落,小雪立身還杖,一身白衣潔淨如初,連一點塵土也沒有沾染,她用雙手托住鐵杖奉還遊方僧:“星日堂舒壇主座下方初雪,獻醜了。”

“方初雪!”旁邊早有人叫了出來:“可是方家的人?”

遊方僧早看得雙眼發直,這時呵呵乾笑了一聲:“原來是天下第一杖方家的人,灑家可不是魯班門前弄大斧,慚愧,慚愧。”他嘴裡說著慚愧慚愧,臉上還是嬉皮笑臉,除了有些訕訕的,連一點慚色都沒有。

我暗暗嘆氣:這酒肉和尚臉皮倒挺厚的。

那個白鬢的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