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兒子!論到絕情狠辣,我連你們父子的半分都及不上!”
“我沒有逼迫母親來殺我,”面對她的怒氣,年輕人波瀾不驚的語氣沒有變化,“只不過是母親認為大武氣數已盡,索性及早亡國才好,而我以為國運尚有轉機,不願見到江山飄零,百姓離散。所以只是母親和我的見解不同,立場相對而已。至於母親要殺我,只是母親為了自己的目的所出的手段,煥兒從來沒有認為這是母親的狠毒。”
冷笑著認真看他,陳落墨淡淡開口:“是,你是沒有認為我狠毒,你只不過是認為我比別人冷漠無情而已……”她絕色的容顏上竟像忍耐不住,流露出一絲悲哀,“煥兒,你還沒有做過父親,或許還不明白為人父母的心境,但是如果你有了摯愛之人,那麼就將你守護愛惜她的心情,一模一樣的拿出來,切膚的體會一次。我可以告訴你,煥兒,”她笑容裡有哀涼,“父母愛護子女的心意,只可能比那更多,不會更少。”
靜靜的注視著她,面前的年輕人臉色蒼白,終於掀起袍角,雙膝跪下:“煥兒不孝,萬死莫贖。”
笑著搖了搖頭,陳落墨並不俯身看他:“這次見面,我原本打算最後問你一次,願不願和我一起回玉龍雪山,讓我治好你的毒傷,從此後你可以不問朝政和恩怨,做一些你喜歡做的事情,開懷無憂的活下去,你還這麼年輕,我希望能看著你像阿來和阿雪一樣,瀟灑張揚,快意紅塵。”她微頓了一下,“現在看來,這句話我是不用問了。問出來之後註定要傷心失望的問題,還是不問得好。”
近乎雪白的紗衣在微涼的夜風中起伏,陳落墨轉身從他身前走過:“不要再說見我了,除非有一日你死或者我死,我們這一生,不再相見。”
在她要走到門口時,有很低的聲音傳來:“母親,真的沒有迴轉了麼?”
再次搖頭,她冷冷的聲音,再也不帶方才的起伏:“你該明白,煥兒,你的固執,很像我。”
又在門口頓了一下,她開口:“凌家的那個丫頭,你很喜歡她吧?”
不再回頭的抬步走出水閣,她的聲音,冷得沒有絲毫溫度:“記不記得我曾跟你說過,既然選了這條路,就不要再貪求別的。你什麼也守不住,無論多麼想要守護的東西,誰叫你是蕭家的人,蕭煥。”
在她的身後,青衫的年輕人跪在地上,背影挺直,久久不動。
“蕭兄?”提心吊膽的好不容易等走了教主,徐來立刻從珠簾後探身進來,看到蕭煥跪著的身影,連忙走過去扶他,“你也真是,也不說句軟話,我還沒見老師生過那麼大的氣。”
握著他的手站起來,蕭煥略笑了笑:“你都聽到了?”
“別的地方可能聽不到,不過我方才躲在門外聽牆角。”徐來笑著,接著嘆了口氣,“老師是真心為你好的。”
“我知道。”抬頭笑笑,蕭煥接著輕咳了一聲,“是我太不孝,總讓她傷心。”
“你……”似乎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徐來也停了停之後,才又嘆氣,“算了,我還是什麼都不要說好了。”
笑著咳嗽了幾聲,蕭煥沒有接話,咳聲卻越來越沉悶,他用手掩住口,一聲一聲咳的彎下腰。
徐來看著他,臉色突然變了變,不由分說地把他扶住拖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拉開他的手一看,果然一手鮮紅。
徐來氣得跺腳:“真夠人操心的!我看老師真該抬手廢了你的武功,把你綁到總堂去關著!”
靠在椅子上,蕭煥還不住的咳嗽,卻挑起嘴角笑了笑,看著徐來:“徐兄……你回教中吧……”
徐來一愣,見他病成這樣還硬撐著本來心裡就有氣,聽他這麼說,忍不住皺了眉頭:“怎麼?蕭大公子才氣走了我們教主,就來趕我走了?”
沒介意他的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