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程度比盛夏深秋時更甚,我們分三隊在午後冰雪開化的時候發動攻勢,直到暮色降臨,才勉強佔據了關卡。
之後安頓傷亡的弟子,看著那些死去的鳳來閣弟子被抬過來放在地上排成一排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輕笑,素陵瀾的聲音依舊慵懶:“翻手覆手間操縱人的生死,這個權柄,我還以為你不敢握住。”
我回頭向他笑笑:“沒辦法,隨便乾乾了。”
他也笑,以手支住下巴,微低下頭不再說話,額上的紅色寶石在眉心投下一抹胭脂一樣的光華。
當晚我們就留宿在關卡內,第二日其餘各派的人也趕到關卡內,天山派雖然又發動了幾次攻勢,始終都沒有再搶奪回關卡,中原武林總算是牢牢佔住了這道關卡。
等到第三天,蕭煥和各派掌門也到了山上,鳳來閣既然踐約打下了第一道關卡,往下的合作自然是一帆風順,沒有多大爭執就定下了往後的計劃。
關卡上房屋逼仄,聚集在此的各派人馬只能委屈擠著,不過就算如此,我還是安排人留下了一間單獨的房間給蕭煥,議事完畢之後就把他拉進去按在榻上休息。
他氣色看起來比前幾天好了些,咳嗽彷彿也少了,自來到關卡後一直談笑如常,這時候被我按在了榻上躺下,就沒有說話,笑了笑之後合上眼睛休息。
我幫他掖好裘被,又等了會兒,看他呼吸勻停了,才從屋內退出來。
我離開之後,蕭煥的食宿和用藥就由一名弟子負責,我把那弟子找來,問了蕭煥這兩天的情況之後就把活兒又接過來了。
支起小爐灰頭土臉的煎藥的時候,想我是不是習慣照顧蕭煥了,怎麼這些活幹得這麼自然?這樣也好,反正我現在想到別人給他喂藥擦洗身子就彆扭。
煎好了藥,把藥汁慢慢濾到碗裡,聞著藥味,突然覺出這跟酈銘觴留下的那些藥的藥味並不一樣。不是蕭煥怕苦,故意給自己開不那麼難喝一點的藥吧?
捧著藥碗,我吐了吐舌頭,真拿他沒辦法。
蕭煥睡下時已經是下午了,臨近黃昏的時候我去叫醒他,一起吃了晚飯,然後看他喝了藥。
把藥碗放下,我在他臉頰上吻了一下,因為他身體好轉,有些高興:“快點把天山派打下來就好了。”
他點頭笑了笑,現在他瞳仁中的霧氣只剩下了薄得幾乎看不出的一層,添上了笑意之後那雙深瞳就明亮瑰麗的奪人心魄:“不會很慢。”
我點了點頭,看著他笑了笑,一時間腦子裡什麼話都沒有了,只是抱住他,把頭放在他的肩膀上。
鼻尖蹭住他的脖子,溫熱的觸感透過肌膚傳了過來,我忍不住又笑了,怎麼覺得這會兒我有點傻乎乎的。
把頭抬起來,在他的薄唇上輕吻一下,我笑了笑:“怎麼會稍微高興點就覺得有什麼東西要丟了一樣。”
他看著我笑了笑,沒再說話。
晚上我照舊藉著就近照顧的理由和蕭煥擠在一張榻上睡了,他一夜睡的都很安穩,不但沒有咯血,連咳嗽也少了很多。
第二天各派發動攻擊,一鼓作氣打下了第二道關卡,接下來幾天進展都頗為順利,第三道關卡雙方還作了番爭奪,此後第四個關卡天山派氣勢已頹,沒做多少爭奪就放棄了。
眼看中原武林馬上就要打到了海剎宮中,有點奇怪的是,蘇倩曾說過靈碧教的人也在山上,但是至今為止都沒有看到他們的身影,江湖傳聞中武功深不可測的天山派掌門天山老怪也一直沒有現身,不過可以肯定,照此情形發展下去,海剎宮的攻陷指日可待。
我整天帶著弟子們殺來殺去,滿眼都是硝煙和鮮血,滿腦子都是想著怎麼樣才能佔據下這個關卡,別的事情反倒沒時間想了。
這天剛在第四道關卡給弟子們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