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鈺就知道了,為什麼還要隱瞞她?
她想起這回事,心咚咚的跳著,她一把推開慕巖,轉身往他辦公室跑去。他一定早就知道了,可是他卻一直瞞著她,她以為這世上,誰都會欺騙她,獨他不會,原來她錯了。
她跑到辦公室,衛鈺正在看病例,聽到門被推撞在牆上發出的哐啷聲,他下意識抬起頭來,一眼看到站在門邊氣喘如牛的她。他知道她遲早會想起他曾欺騙過她的事,所以他在靜靜的等。
從他看到被送來醫院急救的人是沈潔時,他就無法再自欺欺人,他們之間真正絕決的時候到了。他很想這一天再來晚一點,再晚一點,讓他能夠再多看她一眼。可是上帝睡著了,沒有聽到他的哀求。
如果要用對一個人的怨恨,才能讓她不再自責,那麼他願意承受她所有的怨恨。衛鈺如是想著,已然站起來,他的身姿如芝蘭玉樹,依然挺拔。他看著她的目光沒有閃爍,堅定的迎視著她飽含質問與譴責的目光。
“為什麼?為什麼連你也騙我?”她氣還沒喘勻,問出這句話,就劇烈的咳嗽起來。她討厭欺騙,討厭一切自以為是的隱瞞。如果她早知道媽媽的病情,她或許依然會傷心,但是她會抓住一切能夠跟她在一起的時光。即使有一天,她無可避免的離開她,她會抱著回憶含笑送她走。
可是現在,她沒有機會了,媽媽躺在病床上生死不明,也許連明天的太陽都看不見,她所有的願望都化成了灰,讓她再也追悔莫及。
衛鈺站著一動不動,沉痛的闔上眼眸,再睜開時,眸裡一片清亮,“歡歡,對不起,我只是想你快樂。”
他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單純的想她快樂。所以得知沈潔的病情時,他義無反顧的去國外念醫校,所以得知慕巖會像他愛她一樣愛她,他情願放手。
盧謹歡冷笑,她是被心裡的絕望逼得快要瘋了,她走過去,目光泠泠的看著他,咬牙一字一字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自以為是,將讓我永遠活在遺憾中?這麼多年,我以為最懂我的人是你,原來是我自以為是了,衛鈺,謝謝你,給我好好上了一課。”
說完她轉身就走,那一刻,她的眼淚決堤,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可是她現在太痛苦太絕望了,她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就要離她而去,從此這個塵世中,再也沒有讓她能夠毫無顧忌去依賴去撒嬌的人了,她連她自己的傷心都管不住,她又怎麼管得住別人的傷心?
衛鈺看著她纖細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頹然坐下,雙手插進濃密的頭髮裡,臉上的痛苦與脆弱再也無法掩飾。
沈潔在第二天下午的黃昏時醒來的,她精神很好,一點也沒有剛剛昏迷後的虛弱症狀。盧謹歡在醫院不吃不喝不睡的守了一天一夜,慕巖實在看不過眼了,才將她強行帶回家哄她休息。
她剛睡下十分鐘,醫院就打來電話說沈潔醒了,她當下就從床上蹦了起來,疾步衝出臥室。慕巖只好跟在她身後,驅車來到醫院,沈潔正讓護士幫她將床搖高一點,看起來跟個沒事人一樣。
盧謹歡跑進去撲在她懷裡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起來,她差一點就失去她了。沈潔撫著她的頭髮,柔聲安慰她,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止住了哭,抬起淚汪汪的眼睛看著她,“媽媽,您壞,生病了都不告訴我。”
沈潔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英俊男人,虛弱的笑了笑,轉移她的注意力,說:“你不給媽媽介紹一下這位先生是誰麼?”
盧謹歡彷彿這才想起慕巖的存在一般,她侷促的擦了擦眼淚,然後站起來,看著慕巖時有些臉紅,“媽媽,他就是慕巖,您的女婿。”
她怎麼也沒想到,丈母孃與女婿的第一次見面,會是在這種情況下,想起昨天慕巖緊張的準備了一早上,結果卻以這樣狼狽的姿態跟媽媽見面,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