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胖子看不過去了,他走到褚墨面前,拍了拍他的腦袋,「你娘只是病了,要休息,等她睡醒了就吃東西,地上涼,咱們把她扶到床上去休息吧。」
秦源這才反應過來,朝胖子投去讚賞的目光,「是的,她現在生病吃不下,咱們先把她扶進房去。」
女人的屍體早已僵硬,還有一定程度的腐壞,三人小心地將她抬起來,生怕把哪裡弄掉了,直到進了房把她放在床上,他們才鬆了口氣。
天色已晚,逃了一整天的少年們早已精疲力盡,也顧不得再找地方,一人找了床被子,臥房外的待客廳裡一鋪,躺下就睡,一時間呼嚕聲此起彼伏。
褚墨被安置在秦源身邊,很快也沒了聲響。
唯有秦源是翻來覆去睡不著,一時間想起前年被女人救回來時的情景,那時候褚墨剛學會走路,因是天生啞兒不受重視,母子二人也住在這僻靜的後院中,雖不富裕,卻平靜寧和,加之褚墨聰明可愛,生活倒也愜意。誰知道這褚家招惹了什麼人,居然落得這麼個下場,他們不是自詡神通廣大的修真世家嗎?怎麼最後只剩下一個被母親拼死護住的三歲稚子?若不是今天恰巧被追殺進來,這孩子還不知道是什麼結果呢。
翻個身,秦源又想到剛看到褚墨的場景,想到他清澈純稚的眼睛,心裡一陣翻騰,也不知道這幾天這孩子是怎麼過的。
也許是想得太過入神,秦源竟沒發現褚墨是什麼時候不見的,翻身看到他不見了,不經嚇得魂飛魄散,連忙站起來找。
想了一想,秦源朝裡屋走去,剛進屋,他便頓住了,他聽見一聲小小的抽泣,借著剛投出雲層的月光濛濛的亮色,他看見褚墨蜷在女人懷裡,身子微顫,哭聲是從他身上傳來的。
秦源在原地站了許久,看到褚墨哭得累了,睡了過去才小心靠近,只見他正躺在女人圈出來的臂彎裡,蜷成一團,面上滿是淚痕。
是了,這孩子這麼聰明,一歲時見過他都還記得,又怎麼會不知道生死?
他只是不願意麵對罷了。
秦源伸手擦了擦褚墨臉上的淚痕,嘆息道:「還是個小孩兒呢。」
次日,三人在莊園裡翻了半天,終於在祠堂裡找出了一口棺材,背著褚墨把女人的屍體放進去,埋在了後院門外的一棵桃樹下。
起先一兩天川子和胖子還在擔心褚墨會哭鬧會找,後來卻發現他似乎根本忘了這回事,只跟著秦源身後團團轉,一點也不傷心,不由感嘆果然是小孩子心性,什麼事都忘得快。
只有觀察最細的秦源知道,這孩子真真懂事得可怕。
此後數日,三人在褚家後山挖了一個大坑,將褚家所有人埋了進去。
最後一捧土蓋上,秦源作了個揖,朝另兩人道:「進來大半月了,該出去了。」
胖子抹了把汗,望向秦源,「去哪?」
川子也躊躇著,「居無定所的日子我過夠了,我看這裡挺好的,反正也沒人了,咱們不如就在這住下吧。」
秦源道:「你知道褚家是怎麼滅門的嗎?他們有什麼目的?你怎麼知道他們不會再來?更何況褚家這麼些日子沒人外出,萬一其他人闖進來怎麼辦?難不成你認為此地你我進得來別人就進不來了?」
幾個問題頓時把二人冷汗驚了出來,此前他們根本沒細想過這中間的問題。
登時兩人也站不住了,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才好,川子道:「那小傢伙呢?」
秦源道:「自然是跟著我,如果你們覺得帶著他危險,就各自散了,相信沒有我你們也可以過得很好。」
胖子嘿嘿一笑,敲了川子一腦瓜崩,「墨墨這麼小,不跟著我們跟著誰?反正我們是不可能和老大分開的,你說是吧,川子?」
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