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其實非常突兀。但澄已經到巴黎了,他應該沒什麼理由出現在這裡。
“楊舞……”他臉上屢屢出現著“該怎麼說”的為難。“呃,不介意我這樣稱呼你吧?我常聽但澄提起你,說你是一個奇特的女孩……”
“徐先生,你到底有什麼事?”我打斷他,沒耐性聽這些客套話。我相信他一定有什麼——也許是重要的事——想說。他和但澄交情一定不淺,我想;憑他能這樣輕易且自由的出入這個房子,但澄一定十分信任他,不然但澄不會忘了,這個房子還有我在,而放心讓一個陌生男人如此輕易的進出。
依照但澄的個性,也許她還託了這個陌生男人照顧我也說不定。她和爹爹孃娘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頭腦簡單、個性單純得要叫人罵聲白痴。這種事,只有他們這些不識人間面貌的人才做得出來,準錯不了!
徐少康不發一語,認真地看著我,看著看著頭又是一低,嘆了口氣,莫名地點點頭,然後又抬頭直盯著我,眉宇嚴肅的線條又聚攏,下定決心似的說:“好吧!我就直說。但澄出意外了,你知不知道?”
“什麼?”我不禁皺眉。“不要跟我開玩笑,這怎麼可能!但澄三天前才飛去巴黎,昨晚還跟我透過電話而已!”
徐少康的神情很古怪,似乎我說了什麼難以思議的話。
“三天前?”他的表情、聲音顯露了徹底的懷疑。“你是真的不知道?我知道你沒必要跟我解釋交代你這些天的行蹤,但你不覺得你用這樣的藉口太可笑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被他的話搞迷糊了。
“你老實說,這一星期你究竟去那裡了?”徐少康的口氣充滿質疑,而且相當認真。
這問題問得莫名其妙,但他的態度十分認真,不像在開玩笑。我如墜五里霧中,不禁皺眉說:“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什麼一星期?但澄去了巴黎以後這幾天,除了到補習班上課,我都待在家裡。昨晚我還和她透過電話,然後我開了電視觀看影——”
說到這裡,腦中突然一道銀光極速閃過,我的頭驟然劇痛起來。不過痛楚很快就過去,消失得一如它出現般的突然。
徐少康仍用懷疑的眼光打量著我,極力想從我的表情、神色、身體各處蛛絲馬跡中求證我的話是否屬實。我迎著他的視線,沒有猶疑畏懼,只除了縷縷迷惑。
“你聽著,楊舞。”他抓住我的雙肩,很用力,指頭深深陷進面板裡頭。“但澄死了,就在和你透過電話的那天晚上。她驅車前往機場,在途中發生意外,當場死亡。訊息傳回來的時候,我就忙著找她,你卻失蹤了。我找了你好幾天,都沒有你的下落,令天我到事務所處理一些事情,回到這裡,你卻突然這樣出現。所以,聽清楚了沒有?但澄已經死了,而你失蹤了一個星期!”
騙人!我茫然的看著他,無法相信這一切。
“我找你是有理由的。”他繼續說,仍然十分用力的抓著我。“我跟但澄不僅是好朋友,同時也是她的律師,擔任她的法律顧問。你是她唯一的親人,她出事後有許多事必須由你出面處理,你卻失蹤了!但我急著找你,也不只是這個理由,但澄臨行前曾託我照顧你——如果她沒有發生意外,也許我們就會成為一家人了……”說到此,他的聲音哽咽了。
騙人……我呆呆地看著他,無法相信這些事實。
但澄怎麼可能死了!昨晚她明明才和我透過電話,明明——這個人卻說她死了!還說我失蹤了!
“你是騙我的吧?”我望著他,訝異自己的平靜。
但他眼裡的傷痛和認真,告訴我那都是真的。他低低看著我,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相對無言,他很自然地將我摟入懷裡。
安慰和嘆息——他的擁抱,也許是怕我哭泣。他和但澄的“親”,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