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我都不怕,你怕什麼?雷天宇,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嗎?好,我告訴你!我是被你親手送進監獄的!我的前途我的一切都毀在你手上!現在我不過是一個沒有律師資格沒有任何技能的刑滿釋放人員,你難道還以為會有朋友親戚歡迎我,收留我嗎?我有自知之明,不會留在別人家裡看著別人的臉色吃飯的。是你造成今天的這一切!是你害得我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你還問我為什麼?!我除了做個盲流民工還能幹什麼?!啊?你教教我啊?難道還有又輕鬆環境又好工資又高的美差在等著我嗎?!我能幹什麼?!我還能幹什麼!?」
他的眼神憤怒中夾雜著哀傷與絕望,死死地看著雷天宇,聲音逐漸地低了下去:「我不能來找你,這是我剩下的最後一點尊嚴了,記得嗎,雷天宇,你對我說過,要我不要放棄男人的尊嚴,我記得,我一直都記得……我不想騙你,我恨你,恨到永遠不能原諒你……所以,不要再為我做任何事了,沒有用的,你無論做多少,都不可能補償我萬分之一,為了我,也為了你自己,放棄吧,讓我走,你有自己的生活,我也有我自己的,我們不可能回到從前了,從前的那個徐楓曉,已經死了。」
他從雷天宇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摸到柺杖,吃力地站了起來,又變回漠然的樣子:「如果沒別的事,我可以回房間了嗎?」
雷天宇隨著他的動作也站了起來,呆呆地看著他的臉,猛然一把緊緊地抱住他瘦弱的身體,抱得對方几乎喘不過氣來,他把臉埋在徐楓曉的肩窩裡,慢慢的,有什麼溫熱的液體浸溼了衣服……
「曉曉……曉曉……」他哽咽著,聲音模糊不清地從徐楓曉的肩頭傳了出來,一聲聲地叫著他的名字,「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曉曉?我們可以重新開始的……曉曉……曉曉……」
徐楓曉僵立著,任他抱著自己盡情地哭泣,淚水浸溼了衣服,沾在面板上,很溫暖……但是漸漸的,就變涼了,一直涼到心裡……
雷天宇儘量不引人注目地站在一個角落裡,手裡不能免俗地端著一杯紅酒,靜靜地觀察著大廳裡衣香鬢影的人群,這本來是一個算是上流社會的慈善募捐餐舞會,由一些在本市投資的港臺及海外商家聯合舉辦,邀請的也都是本市真正有身家的那些人,應該來說,是沒有他什麼事的,只不過為了保證捐款的正確用途,同時還邀請了律法界的一些所謂嘉賓,以備宴會結束之後完成一些必要的法律程式,而他,基本是被拉來湊數兼看熱鬧的。
本來這張給海天事務所的請柬是給了江雁離的,順便她還可以做為周彬的女伴出席,但是不巧的是周彬臨時有事不能來了,她大小姐連晚裝都買了新的,心情愉快地去做了頭髮,聽到訊息大發雷霆不說,轉手把請柬扔給了雷天宇,他只好過來撐一個晚上。
自從上次把話說開之後,他和徐楓曉之間,就陷入了一種奇怪的氣氛當中,不能算是融洽,更不能算有什麼衝突,只是很安靜,各過各的,除了飯還在一起吃之外,基本連話都說不上幾句了,一開始雷天宇也努力過,可是徐楓曉根本把他當成空氣般不存在,加上他腿傷漸好,自己活動也比以前自如,不用他幫忙,更加沉默寡言,慢慢的,雷天宇也覺得房間裡沒有任何迴音,簡直像是自己在自言自語,不知不覺,他的話也少了。
不能放棄啊,絕對不能放棄,他不停地提醒自己,只要稍稍一鬆手,他們之間就真的完了,現在,徐楓曉已經自己扯斷了他們之間的聯絡,如果連他也放棄了,那麼,一切就根本無法挽回了!
今晚上沒有在家陪他,不知曉曉在做什麼?雖然他上班也有快半個月了,曉曉也去做了第二次複查,骨頭長得慢是慢,卻也在癒合中,只剩下最後的二十天,應該不會有什麼事了,可是,一旦自己不能陪在曉曉身邊,心裡總是不能放下他,腦海裡總是浮現著曉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