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不熱地說:“回來了就好好幹活吧。甭管你多牛逼,在這裡也就是根雞毛。雞毛長再高能高得過肚臍眼?”
杜明強沒搭他的茬,自己坐在椅子上慢慢地調整生息。這時又有一人走上前道:“你剛剛出來,先休息休息,這些活我幫你做。”
說話的人正是杭文治,他一邊說一邊把那堆原料抓在了手中。杜明強看著他點點頭,算是表了謝意。旁邊的平哥“哼”了一聲,倒也沒有干涉。其實這會已經到了快收工的時候,剩餘的工作量已不太多。
過了一個多小時,接近晚飯的點了。“大饅頭”開始催促各個小組交活。四二四監舍有杭文治這個能手坐鎮,生產任務自然不會拉下。交活驗收完畢,大家便排著隊去食堂用餐。
杭文治本來想要扶杜明強行動的,但被後者婉拒了。經過這段時間的恢復,杜明強的衣服已經差不多幹透,身上慢慢聚起些熱氣,臉上也有了血色。行走之間已無大礙。
抵達食堂之後,眾人打了飯菜各自找座就餐。因為杜明強身上仍然有一股異味,沒人願意和他坐在一起。這倒正和杜杭二人的心意,兩人遠遠找了個角落,可以不受打擾地聊上一陣。
杭文治首先便道:“你怎麼那麼衝動?張海峰在這裡說一不二,你何必跟他頂真呢?頂來頂去有什麼好處?最後吃苦的還不是你自己?”口吻有三分責備,三分勸解。
杜明強先大口吞了一陣飯菜,趁著稍稍歇口氣的當兒才冷笑道:“現在說最後還太早了吧?”
杭文治一愣:“你還不肯罷休?”
杜明強不回答,又開始埋頭吃飯。在禁閉室那十天可是把他餓壞了,他現在急需用熱騰騰的食物來補充自己的體力。
“你也是個聰明人,怎麼就轉不過這個彎來?”杭文治有些毛了,“就算你要報復,又何必急在一時?”
杜明強抬起頭說:“我沒著急啊——一切等我出去之後再說。”
“這就好。我想你也不致於一錯再錯。”杭文治鬆了口氣,然後又壓低聲音說,“別忘了我們的大事,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輕重緩急要分清楚!”
杜明強忽然又不說話了,目光猶疑地看向杭文治身後。後者轉頭一瞥,卻見平哥和阿山坐在七八米開外的地方正盯著這邊看呢。杭文治忙又把頭轉回來,道:“我們聊我們的,表現正常一點,他們聽不見。”
杜明強也把目光收回來,同時問道:“我關禁閉這些天,平哥怎麼說?”
“沒說什麼啊……”杭文治撓撓頭,猜到對方在擔心什麼,又說,“你和上次黑子小順的情況不一樣。那次他們關禁閉,大家都受到連累,平哥也恨得牙癢癢;你公然和張海峰對著幹,沒人恨你,大家都佩服你的膽量呢!”
杜明強不置可否地搖搖頭,然後繼續悶聲吃飯。
杭文治的心思卻始終不在吃飯上,他只略略扒了幾口,便又抬頭道:“我搞到管道線路圖了。”
杜明強“嗯?”了一聲。
“監獄地下管道的線路圖。”杭文治重申了一遍,語調雖低卻難掩興奮,“有了這份線路圖,我們的計劃就可以向前推動一大步了!”
杜明強往嘴裡塞了一口食物,一邊咀嚼一邊含糊不清地問:“你怎麼搞到的?”他心裡非常驚訝,但表面上卻一點也看不出來。
對比杜明強的表現,杭文治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他穩住心緒,擺出很正常地用餐的姿態,邊吃邊說:“前兩天監區要清理煙囪,沒人願意去,我主動報名去了。”
這事在杜明強關禁閉之前杭文治就提過,杜明強當時感覺到其中會有些玄機,但也沒細問。現在對方再次提起,他一下子便猜到些眉目,問:“你爬到煙囪上畫圖去了?”
杭文治笑而不語,有種預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