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希希答應了我的請求,她笑得苦澀:“蘇悅然,你竟然也會求我。”
她要我答應她“你還活著的時候讓我陪陪你,如果你死了,讓我一個人送你走。”我害怕自己會孤獨的死去,所以我說好。
她為什麼這樣執著?她的執著讓我心痛,我快死了,已經不能給任何人幸福。
死亡是這樣的嗎?一望無際、混沌無邊的空間裡,有個聲音問我願不願意改變命運,他讓我交出靈魂,換一個我和齊夏末重生的機會。
我騙了夏末,是以為她能幸福的活下去,可是她也要死了。於是我換了,我已經一無所有,要靈魂來做什麼?
原來上輩子我是那位八阿哥胤禩,我和雍正鬥至絕境,可正因為他用自己的福祉性命挽回了夏末的生命,才扭轉了今世的夏末和我原本既定的死亡結局。
命運即使反覆給我和夏末機會,我們仍然沒有辦法改變。真殘酷,這根本就是拿我們在娛樂,我們不過是眾神的傀儡。
然而靈魂居然回到了我的軀體,我疑惑地問:為什麼?有笑聲響起:你不覺得和無足輕重的靈魂相比,你們的記憶更加精彩?
漫長的生命等於漫長的苦刑,原來神也會寂寞,便靠這些我們恨不得拋棄和埋葬的痛苦記憶取樂,一日日消磨那無窮無盡的時光。
病床畔看見希希紅腫的雙眼,她邊狠命擦掉眼淚邊繼續痛哭:“蘇悅然,我一直在等你,我不會走。”
我落了淚,有人在等夏末,也有人在等我,我卻始終忽視她的等待,我始終把自己羈困於回憶,不敢拋開一切勇敢前行。這樣軟弱的我怎能改變什麼?
我答應了他要求給他我所有的記憶,來於塵土的歸於塵土,那些悽婉哀傷是屬於胤禩的,我不會再執著。憂鬱悲傷的記憶再多也與我無關,這一世我是蘇悅然。
只是經過這一世情傷,兩生輪迴,我才明白,胤禩是蓉月的,蘇悅然是趙希希的。
我們始終始終屬於彼此,我卻不知道。
孤鴻雲影(弘晝)
我第一次跟著阿瑪回府的時候,我問阿瑪媽媽為什麼不和我們一起回去。
阿瑪沉默了半天才說:你媽媽不喜歡那裡。
我還很小的時候,我開始叫別人額娘,後來明白,我的親生母親和額娘不是同一個人。而媽媽的身份是個秘密,一個關乎生死的秘密。
三哥背後裡總是罵我,他不喜歡我,他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這麼一個弟弟,搶了阿瑪的疼愛。
後來阿瑪做了皇上,他看我更加的不順眼。因為我的媽媽是皇阿瑪最寵愛的女人。這種寵愛遠遠超出了他們可以想象的地步。
皇阿瑪可以給媽媽一切,卻唯獨沒有身份。從始至終她只是養心殿一個普通宮女。媽媽說這樣好,她可以在皇阿瑪身邊。有一度我也覺得這是好的。
可是三哥的額娘指桑罵槐的侮辱媽媽,我決不會原諒他。我故意惹怒他讓皇阿瑪撞見他罵我。從那時起皇阿瑪開始疏遠他,後來又查實他和年羹堯之間多有來往。再後來他就病死了。
我以為只要我的聰明就可以保護媽媽,但是皇阿瑪中毒後,我才知道自己的渺小。除了皇阿瑪沒有誰可以保護媽媽。也就是說除了這個國家的皇帝沒人可以保護媽媽。
那是我第一次渴望得到權力,有了它就可以掌握任何人的生死,得到任何你想要的。
我還記得那個午後八叔回頭對我的笑,那時候我還不明白,等我想要皇位的時候,我才知道那笑的含義,他和九叔還有皇阿瑪都是準備好了生死來爭搶這個天下的。
那次翻船是意外,我卻沒有救四哥。我要做的事皇阿瑪全都知道,他只是拿一份無關緊要的功課發作我,罰我跪在養心殿。
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