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更緊了:“大恩不言謝。”
我一手按頭作頭痛狀:“不說謝,倒提恩,饒了我吧。”
外面我阿瑪竟派了人來催我回去,我答應著讓她們出去等著,我嘀咕:“怎麼這麼急著催我?”晴婉拉住我,猶豫著還是低聲問了:“姐姐認得四貝勒?”我慢慢的點了頭。
她臉色尷尬,低下頭輕聲說:“那天……只有我和佳期在,後來……後來世伯進來……看到……”好一通詞不達意的支吾。我到底做了什麼事?她看看我又說:“世伯大概怕我把當日的事兒透露給你,才不讓咱們見面的。”
我不能再問,她是絕說不出口的,我點頭安慰的拍拍她的手:“不必擔心我。”她才依依不捨的把我送出來。
馬車晃悠悠的走起來,佳期一聲不響的輕輕給我打扇,那樣輕柔,像是怕把我驚醒一樣。“既然看到了,就把看到的事兒告訴我。”我突兀發問。
她把頭低下仍徐徐的扇風,語氣中沒有一絲慌亂:“小姐,什麼事兒也沒有。奴婢什麼也沒看到。”我仔細的看她,如此完美的辭令,她的來處慢慢清晰起來,老頭兒親自帶來的,只能是胤禛給的人。
我靠在一旁,繼續問她:“來前兒你們爺吩咐什麼話沒有?”
她抬起頭,目光真誠的聲音和緩:“小姐,奴婢是小姐的奴婢,只聽小姐的吩咐。”
我微微閉了眼,車外隆隆輪聲,還有嘈雜的人聲。彷彿再來回繞圈子,不知何處是盡頭。
到了家我阿瑪就怪責我怎麼到處亂跑,一面還打量我的臉色。我帶著歉意,笑得很純真。我何來的異色,有異色也早在路上收拾乾淨了。他見我確實沒什麼,才說:“進去吧,九阿哥來了。”
等人都退淨了,胤禟才沉了臉,咚一聲,把杯子重重頓在桌上。
我跑了一天身上已經出了汗,順手就拿他放在桌上的扇子扇風,一面看桌上的杯子:“您輕點兒,這可是汝窯的天青瓷,正經的古董,磕壞了算起帳來就傷和氣了。”
他也不肯示弱:“你也輕點兒,我那也是董香光的真品。”
我瞧瞧手裡的扇子,十分大方:“行,您要是把杯子磕傷了,我就把扇子撕了,大家扯平。”
多說無益,他轉臉不理我,一會兒回頭又問:“你剛才去哪了?”
我合了扇子遞還給他:“您要找聽話乖巧的福晉,我勸您趁早退婚。”他沒有伸手接。我估計他正要說求正有此意之類的話,外面有人急三火四的來傳話:“九爺,裕親王薨了,宮裡傳您呢。”
我們倆都愣住,又一個?這次是裕親王福全。胤禟急急忙忙的走了。
天早已大黑,我歪在榻上臉貼著紗窗,聽院子裡夏蟲此起彼伏的嘶鳴,糾糾纏纏不肯散去。
接下來想必又是一場磕頭跪拜的葬禮要參加。不自主嘆氣去捶腿,這到底是什麼命啊。
良辰簾外點薰香驅蚊蟲,柳兒在燈下趕繡活,我勸阻柳兒:“白日裡再做吧,不急於這一時。”柳兒抬頭揉眼,輕捶低酸了的脖子:“怎麼不急?眼看著就八月了。”說著把手裡的大紅錦緞展開,送到我跟前來,讓我看看何處不滿。
我接了過來,是個枕套,活靈活現的一對鴛鴦,就快完工。我讚歎:“你這對兒水鴨子繡的傳神。”一旁給正我端了粥過來的佳期掌不住笑起來。
柳兒無奈奪回來:“小姐,這對兒水鴨子可是您的嫁妝。”說完又坐回去接著繡去了。
我笑著接了佳期送來的粥,一口口舀著慢慢的喝。抬頭問佳期:“最近的粥正經好喝多了。”
“是咱們自己做的。”佳期微笑回答,一面拿了扇子給我慢慢的扇。我伸手止住她:“不用扇了,去叫良辰回來你們三個也吃去。”
柳兒把手裡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