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他,他只是想見媽媽。他不是覺得我不好,他只是痛恨這種手段。
媽媽走的很安詳,嘴角帶著笑。皇阿瑪用那被鮮血浸染的龍袍緊緊的包裹住媽媽,一動不動的坐著。即便是親眼所見我也一直跟自己說這是夢,這不是真的。
我問皇阿瑪這是為什麼。皇阿瑪微微笑著,告訴我媽媽被神仙接走了。他平靜的笑容染了血,說不出的駭人。
而後他開始窮舉國之力瘋狂地蒐羅奇人術士,一時整個紫禁城成天搗鼓著紅鉛丹砂。我勸過他不要惑於那些奇技淫巧。他只揮揮手讓我下去,神色疲倦。
雍正十一年二月,我被封為和碩和親王,我去謝恩的時候皇阿瑪單獨留下我,他說要給我分府出宮去住。那一天我就知道皇阿瑪心裡的繼承人是四哥。分府可以,這個國家不給我也沒有關係,我要以前的雍親王府,我要在那裡供奉我的母親。
皇阿瑪終歸沒有給我我想要的。他把原先的九叔的府邸院子全賜給我。皇阿瑪問我:“你知道你媽媽要什麼嗎?”
我知道她只要我平靜的生活,可她卻不知道我要什麼。我只想在人前叫她一聲額娘,我想告訴全天下人,我的皇阿瑪最愛的這個女人,她是我的母親。
我讓開啟那間一直鎖著的屋子,管家說當年抄家時開啟過全是砸爛後又重新拼湊的東西,所以沒有收拾。
我去看了,滿屋的狼藉,地上一隻折斷的翠玉洞簫差點絆倒我。
桌上那張落滿灰塵的陳舊字帖,上寫著“舊遊無處不堪尋。無尋處,惟有少年心。”竟是,媽媽的筆跡。
宮裡一直有風言風語說媽媽以前曾是九叔的福晉。難道就因為這個,即使我再出色,這個天下也不會是我的?
八月十五,皇阿瑪宣我進宮,賜給我只匣子,是媽媽和皇阿瑪的畫像。底下覆蓋著的卻是媽媽的骨灰。
皇阿瑪叫住我,仔仔細細的看我。最後他微微的笑了。那是我最後一次看見皇阿瑪,最後一次看見他笑。幽暗的燈影下,我聽見他輕輕地說:“我夢見你媽媽了,她生我的氣。說讓她等的太久了。”
我有預感他就要離開。我撲在他懷裡,像小時候一樣哭著喊他阿瑪。
那個我們一家三口生活的莊子裡,他總站在一邊微笑看著我和媽媽玩鬧,那時的幸福我以為可以永遠。
弘噋去世前我去看過他,他對我說如果他和我在一起,我不一定會輸給弘曆。如果他先走了,我就不要再爭了。
我哭了,想起小時候媽媽離開我以後,我一直住在十三叔那,他總陪著我,他說:“弘晝,我們要一起長大,一起去做大事。”
我長大了,他們卻都走了,他們都騙了我。
Happy ending
趙希希來了,我沒想到她會來看我。依舊明豔照人,只是憔悴了些,眉梢眼角全是掩不住的幸福。
剛從死亡線上掙扎下來,我已經心如止水。我招呼她,態度輕鬆。能再見到她也是種緣分。關於蘇悅然我只字未提,彷彿沒有這個人。
趙希希主動對我說:“夏末,那場婚禮是假的。悅然他患了腦瘤,他怕自己下不了手術檯,就求我和他演一齣戲。”她高傲地揚起眉,神情仍有不平“竟然來求我,明明那麼驕傲一個人。”
看著她雙頰泛起的玫瑰色,我忽然微笑。這故事的結局開始是假的,現在只怕要成真了。
“恭喜。你們真的很相配。”祝福絕對出於真心。
“他手術成功了,卻一直昏迷不醒。照顧他那會兒,我就想不管怎樣,這個男人現在是我的。就算最後他死了,送他走的人也只能是我。”她美麗的眼睛裡有堅毅的光彩。她愛得比我深。
一道雷而已,一段時間的昏迷狀態而已,醒來時愛情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