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肯定要升值了。”
“看,那裡還有一個市民廣場!”
“南京的市民廣場最多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你呼我應,如同要好的小學生。我心裡直樂:看來我要過上一段溫馨、舒坦的家庭生活了。
(127)
家長大人來了以後,第一件事就是添置餐桌椅一套,算是送給我的喬遷之禮。送此禮物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們無法習慣將地板又當桌子又當床。
早晚能吃現成飯,回家啥事不問,往我的地毯上一躺就等開飯,吃完飯碗一丟,繼續躺在地毯上看電視。房間裡充滿了人間氣息,讓我迷戀,每天恨不得下了班就回家,一刻也不願意在外面久留。
當然凡事有利便有弊,我每天被老媽“你還不找物件”的嘮叨所包圍。五十出頭的婦女都有一個特點,就是認準一件事,一定要說服你,而且根本不懂得策略,唯一的方法就是:反覆的、不知疲倦的說啊、說啊。她的丈夫們,也就是我的老爸早已經習慣,可以就著嘮叨聲吃飯、澆花、上廁所,充耳不聞,該幹嗎幹嗎。
我還沒到這境界,聽了幾遍就覺得頭大,可惜猴子離得太遠,否則一定拖他回來冒充一下我男朋友,哪怕名節不保,至少落個耳根清淨。
早晨9點上班,一般來說,8:30以前就到崗的同志,基本上都是家有上學郎,送孩子上學後,總不能在馬路上溜達,只能提前上班;而提早五到十分鐘抵達公司的,都是已有家室,生活規律的已婚人士;每天踩著8點59分的尾巴,跌跌撞撞,連滾帶爬的衝來打卡的,基本上都是以我為典型代表的單身漢。
按慣例我都是8點一刻起床,像打仗一樣趕去上班。自從老人家駕到,我每天六點半就被拖起來,以至於每天淪落為和上學郎的爹孃一同上班,上了msn,一眼望去,小頭像都是暗的,頓時覺得心中鬱悶無比。
(128)
家中有了煙火氣息,阿文開始熱愛來蹭飯,若是我加班稍稍遲了點進門,她已經笑眯眯盛第二碗了。隔三差五,還把聞易先生給捎上,帶了光(又鳥)活蝦,就往我家冰箱裡一塞,頗有點打持久戰的意思。
聞易真是個少見的好男人,吃了飯會爭著抹桌子洗碗。老爸會擺會一副大男人的模樣:“坐著別動,我在家就是從來不動的!”
“喂!你!坐著幹嗎呢?去燒點開水!”老媽在廚房一聲令下,老爸如被針紮了一樣,尷尬的站起來去幹活。
收拾了碗筷,他們四人湊一桌子打麻將。剛開始都是親親愛愛,和和氣氣,不出一圈就翻臉,你怪我出錯牌,我怪你不出衝,一場麻將下來,一對夫妻和一對準夫妻不知道要吵多少架。
比較厲害的一次是老媽把牌一推,回屋收拾行李揚言要自個兒回常州。我和阿文輪流勸,她老人家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硬是把我老爸二三十年來的全部罪狀歷數了一遍,時間可以精確在某年某月。
聞易在外面勸我爸,老爸比較老實,翻來覆去就是一句:“我容易嗎我!”聞易也不太會勸架,反反覆覆也一句:“是是是,您不容易!”
誰知第二天,老兩口又手挽手買菜去了,和睦無比,堪稱模範,可一上牌桌,還是吵得一踏糊塗。
阿文小姐是個直脾氣,而且牌品還極差。這姑娘嘴皮子利落,腦筋轉得又快,只要聞易出錯一張牌,她能因為所以之乎者也,講出一連串歪理邪說。一次聞易給氣得實在沒折了,一推牌說不玩了,剩下三個人大眼瞪小眼,最後實在耐不住,找了副撲克出來“鬥地主”。
我在屋裡上網看八卦雜誌,聽著客廳里人聲鼎沸,覺得異常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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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吃晚飯,老媽突發奇想,委託阿文給我介紹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