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這間房裡沒有嗆人的灰塵,而有人徘徊的痕跡。能猜到,那件事後還會回來的只會是謝釅一人。
江朝歡伸出手,卻終究無法落下,他最終未曾翻動這間屋子的東西便離開了。
穿梭在無盡的黑暗中,他來到了又一個熟悉的建築。
追思樓。
謝桓生前的居所。
他曾差點在這裡殺了謝夫人。此刻重踏舊地,他遲疑片刻,走向了之前未去的樓上。
二樓依舊沒什麼不妥,是謝桓的寢房,只有一張床而已,可見其簡樸至極。
而三樓似乎是謝桓練功之處,沒有任何傢俱擺設,牆上卻掛滿了各種朴刀兵器。江朝歡端著燭臺挨個察看,直到左手邊牆壁正中,停下了腳步。
那裡掛了一幅畫。
準確的說,是一幅畫像。
泛黃發舊的畫紙上,一對青年男女神態莊嚴,立在兩邊。中間坐在椅子裡的,是一個看起來三四歲的女孩,笑容天真。而那女子懷裡小心地抱著一個初生嬰兒,尚未睜眼。
不用說,這是謝桓夫婦與謝醞、謝釅一雙兒女。
彼時謝釅剛剛出生,謝醞也還不懂無法走路是怎樣的苦難。謝桓夫婦雖然面容沉肅,但仍能看出發自內心的喜悅與安寧。
江朝歡慢慢抬起手,懸在畫像前方,卻連卷軸都不敢觸碰,生怕打破這美好的瞬間。
他入了定一樣駐足良久,心中百感交集,直到微弱的腳步聲傳入耳中,讓他悚然一驚。
有人進入了這座建築,正在上樓!
這座小樓只有一個樓梯,每層也只有一個房間,不管是留在這裡還是下樓,都勢必會與來人迎頭撞上。
江朝歡當即開啟窗戶,向外看去。見樓外空空蕩蕩,沒有埋伏,他飛快地攀住窗沿,就要從三樓躍下!
然而吹熄燭火之前,轉身瞬間,掠過眼前的一幕將他翻越窗戶的身形堪堪定住。
--那幅畫像被窗外吹進來的風掀起一角,讓他看到,畫像背面,仍有筆跡!
腳步聲越來越近,已至二樓,江朝歡掙扎一瞬,還是轉身折返,一把取下了畫像。
紙張背面,竟然也是一幅畫像!
更奇怪的是,這幅畫中四人的神情、位置、衣著,乃至背景,都與正面別無二致。
為什麼,一張畫卷的兩面會畫著一模一樣的兩幅畫?
江朝歡難以置信的目光來回掃過正反兩面,試圖找出什麼不同之處。倏然,他面色一變,視線死死定在了畫上某處。
腳步聲輕快而有頻率地逼近,走上了三樓最後一步臺階!
推門而入的瞬間,江朝歡已帶著畫像一躍而下。
然而,他來不及關上窗戶,來人快步走到窗邊,正看到他落地的身影。
他未曾蒙面,不敢回頭,雙足剛一落地就遽然擰身,施展輕功而去,卻聽到來人也從窗中躍下,緊緊追來。
來人顯然武功也屬上乘,落地後未需停留就揉身而起,窮追不捨。
江朝歡邊逃邊給自己蒙上面,揀著來時的路狂奔。夜色黑得難以視物,還好他對謝府很熟才不致迷路。
很快,與身後的人漸漸拉開了距離,他不斷催動內力提速,直至那人徹底被甩開。
江朝歡鬆了一口氣,看到大門就在眼前,掠步而去。
然而,就在他邁出大門的瞬間,風聲乍起--
快到極致的一刀從旁劈來,刀鋒遽然逼近他面門,挾著排山倒海之勢、虎嘯龍吟之氣,勁如天崩!
江朝歡在寒光泛起之時已然收住去勢。拔劍、出招、抵住刀鋒一套動作宛如天成。只聽“鏘”的一聲,刀劍相斬,兩人俱是一震。
那人朴刀一翻,與長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