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正是一苗疆散客在試。她極為大膽,將玄隱劍拋在地上,抽出自己背上的厚重朴刀,竟蓄力一斬,狠狠朝玄隱劍劈去!
眾人無不大吃一驚,目光緊隨著刀鋒劃下的流線轉過,心提到了嗓子眼--
還好,刺耳的“鏘鈴”聲後,玄隱劍被巨大的力道壓入地面,卻毫髮無傷。而那女子被反力所激,猛退數步,朴刀勉強倚住身形。
一串清脆的笑聲中,她抬起頭來,臉上卻毫無失望之色。可與她相反,有幾個人卻面容僵硬,愣在當場。
不是因為她出奇的手段,而是在這一刻,他們終於認出了這個闊別三年的舊識--
偃月刀……藍絃琴?!
不對,藍絃琴已經死在了聚義莊謝釅之手。眼前之人,只能是她的妹妹,當時入會比試因被江朝歡所傷未能入選的藍絃歌!
在顧襄和江朝歡滿眼不解的注視下,她也於人群中精準地瞄到了這幾位故人,含笑致意。
隨即,她從容收起偃月刀,不再看那絕世寶劍一眼,反而越過它上前。
“我願意加入貴教。”
她這樣說道。
在身後無數道震驚的視線中,她走上了高臺,成為了魔教新的洞主。
第一個選擇投靠魔教的人出現了。當然,沒人會置喙半句。因為她既無門派束縛,又非中土漢人,那些所謂的正邪、道義根本約束不了她。
短暫的風波過後,試劍繼續。
而藍絃歌的出現引起了兩方面的變化:
一來,她企圖砍斷玄隱劍,而魔教並未阻止,讓接下來的試劍者有了更多靈感,也知道了哪怕破壞玄隱劍也無所謂。
於是,他們紛紛開始了更多更大膽的嘗試:火燒、水泡、刀砍斧鉞、塗上各種各樣的藥水、甚至想到謝府婚宴,給自己放血……儘管無所不用其極,魔教仍舊只作壁上觀。
二來,她加入魔教的開創之舉也打破了某種無形的桎梏。接下來,又有了第二個、第三個……從沒有門派的遊俠散客、到小門小戶的後生、到有丐幫弟子倒戈………底線,終於被一步一步踐踏。這場大會,也徹底推向了高潮。
望著那些忙得滿頭大汗的人們,百般手段輪番上陣而皆是徒勞,謝釅緩緩搖了搖頭。
沒人注意到,他拾起茶杯,藉著啜茶才能掩飾的、控制不住的笑意--
這些疲於奔命的人們,究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一抬眼,又撞上了嵇盈風隱隱擔憂的目光,隔著無數人影,仍是在追尋江朝歡……可惜了。謝釅摩挲著茶杯,飲盡漸冷的茶水,倒扣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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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眼裡全是玄隱劍,也只能容下一把玄隱劍。他們的眼神變得迷離,瘋狂地用盡全身力氣,卻甘之如飴。
可是,任憑他們如何努力,這把劍就像是中了魔咒一樣,劍刃就是拔不出來,劍身卻又毫無損傷。越來越多不甘於此的人選擇加入魔教,這樣,若待會兒有人成功,他們也可以同享秘籍。
許久,久到日色西斜,大家都精疲力盡,報上名的來客只剩下了最後一個正在試劍。一番嘗試後,離去的身影落寞而孤迥。
失望的人們還不知道,這並非結束。他們,也遠遠不足以成為魔教精心準備這場盛會的理由。
隨著謝釅起身走到高臺中間,禮數週全地問道:“還有人想試嗎?”
這樣的詢問,以及詢問的人,分明又與謝家婚禮別無二致。有人想到這一點時,一個戴著玄鐵面具的白髮人站了起來。
也正是當日情境的重演。
沒人知道他是誰,和誰一起,又是何時來的。哪怕是左右的賓客,也未曾注意竟還有這樣一個面具人在身邊。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