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說明這一男一女,他應該都識得的啊!
韋不群正飲眼思忖著,卻聽到震耳的譁然聲,他嫌惡地半摀起耳朵。
“瞧,晁老闆果然是女兒身!”
嗄?說什麼渾話?
觀之是瘦弱了一點,身子骨單薄了些,但他好歹是頂天立地的男兒郎,怎能胡亂說他是姑娘家?
到底是哪一個瞎了狗眼的人說的?他非要將他打出醉吟樓不可。
“啊!真的是耶!晁老闆在對咱們招手哩!”又有人暴喊著。
韋不群倏地抬眼,儘管相當不以為然,但依舊仔細地凝視那姑娘的面容,略微飛揚的柳眉,細長的水眸,挺直的小鼻,微啟的唇,無害又隨意的笑……
啊——那人不是他的親親觀之嗎?他怎會扮女裝?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難不成觀之有妹子?
可識得他這麼多年,也走過好幾趟晁府,甚至無賴地住過幾回,怎麼從沒聽說過他有個妹子?
“韋爵爺,不是同你說了,晁老闆真是姑娘家。”
韋不群傻愣地調回眼,看著眼前這臉腫得像豬頭般的男人,突覺他有些面善。
“大叔,你是哪位啊?”
“我就是約莫二十幾天前教你給打飛的那一個。”
“哦……”韋不群呆呆地點了點頭。
他一天到晚打飛人,哪會記得眼前這人是他拳頭底下的哪一個?
他現下在乎的是……觀之啊,他怎會是女兒身?他……
不行了、不行了,他的腦袋一片混亂,他必須要好好想想……對,先回家一趟好了。
“啊,韋爵爺昏了!”
圍牆邊一陣騷動,教二樓亭臺上的晁觀之不由得望去。
“可惡,那混蛋是來惹麻煩的嗎?”晁驍久見狀,罵出聲。
她蹙緊眉,細長的美眸有著淡淡的憂慮,隨即躍下樓臺越過人牆,將昏厥在地的韋不群摟在懷裡,纖手撫上他有些發涼的俊臉。
“將他送回韋府!”晁驍久跟著躍下,惱火地大吼。
“二哥……”
“你別忘了你現在正忙著呢,你未來的夫婿還在上頭瞧著。”
她抬眼睇向亭臺,睇著那人,心頭微微沉著……
第七章
夜半三更時,晁觀之放下一頭如瀑黑髮,身著中衣坐在床榻上,她微倚床柱,沒半點入睡的興致。
她在想著今日發生的事。
不知道教人接回府的韋不群現下究竟是怎麼了?晌午時,見他全身發涼,臉色蒼白,任她叫也叫不起;看起來不像是病了,但卻也像是病了。
他向來生龍活虎,跟他認識的這幾年,見他身上大傷小傷不斷,卻從未見過他病著,更不曾有過叫著他,而他卻昏迷得沒半點反應的情形,這也教她沒來由的慌了起來。
若不是她女兒身的事已公開,想來她會夜潛韋府一探究竟。
可見著他又能怎麼樣?她已經不再是他的莫逆之交,往後他也不會認她是他的兄弟;外頭的亭臺,大概再也瞧不見他和她飲酒作樂的景象。
一想到這裡,她失落極了,也難以入眠。
想要瞧瞧他,想要確定他是否安好,想要……
“觀之……該死,這什麼玩意兒!”
韋不群哀怨的嗓音伴著狗吠聲,和他的暗咒聲傳來。
晁觀之連忙跳下床榻,隨意搭了件長衫,一開門果真見著他坐在地上,正與二哥送給她的那一條狗纏鬥。
“韋爺,你在做什麼?”她見狀不禁笑了起來。
“觀之,你還不來救我?”韋不群扁了扁嘴,一臉哀怨。
“小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