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會,月色朦朧之下,已是隱隱看得見盧溝橋了。不過橋上有些什麼人卻還未能看得清楚。
正在雙方都在加快腳步之時,忽聽得一聲撕心裂肺的呼號!
這聲呼號正是令狐雍給葛南威的玉蕭戳穿琵琶骨時發出來的,濮陽昆吾和陳石星聽到這個聲音,不由得都是心頭一震!因為他們分辨不出這是誰的聲音。
雙方差不多同時踏上橋頭。
盧溝橋上,池梁正在叫令狐雍“自行了結”。
令狐雍拖無可拖,心裡又是吃驚,又是憤怒!“我約好的人怎的都不見來?”
無可奈何,他只好緩緩拔出佩刀,最後一刻還在希望有奇蹟出現。
“奇蹟”果然出現了,就在此際,他把眼望去,只見兩個人飛似的跑來,已經開始踏上橋頭了!
令狐雍喜出望外,“想不到長孫兆也來幫我這個忙。有濮陽昆吾和長孫兆聯手,料想也可以對付得了池梁這老頭兒了!”
狂喜之下,連忙大叫:“長孫貝子,濮陽將軍,你們來得正好!”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濮陽昆吾和陳石星也都大叫起來。
濮陽昆吾顫聲叫道:“令狐先生,你是受了傷嗎?”
陳石星則在叫道:“池老怕,葛大哥怎樣了?”
令狐雍聽到了陳石星的聲音,這一驚非同小可,寒意直透心頭!陳石星披著長孫兆那件狐裘,月色朦朧之下,他看不清楚,以為來的是幫手,誰知道得其反,乃是剋星!
合狐雍是寒透心頭,池梁則是喜出望外!
他早已看清楚來的是陳石星,也看出了濮陽昆吾是給陳石星追得忙於奔命的,大喜之下,哈哈笑道:“濮陽昆吾,你是來給令狐雍付利息的麼?”
濮陽昆吾看見池梁站在橋上,如何還敢向前,連忙停下腳步,不自覺的茫然問道:“付什麼利息?”
郭師道說道:“令狐雍欠下的是命債,討利息就是多賠一條性命!”
濮陽昆吾這一驚非同小可,“啊呀”一聲叫道:“對不起,這利息我可不能代付!”他剛踏上橋頭,立即又躍下沙灘,沿著河邊逃跑。
池梁喝道:“沒人願替你償債,你還不自行了結,更待何時?”
就在此時,忽聽得輕舟破浪之聲,橋下蘆葦叢中,突然劃出一條小船,船頭上站的是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池梁只因正在全神注視從橋頭那邊跑來的陳石星和濮陽昆吾,小船鑽出蘆葦,劃近橋邊,他才發覺。
三更半夜,怎的會有一條小船突然劃到橋下?池梁自是不免大起疑心,但可惜已經遲了一點。
就在他心念方動,要想去制裁令狐雍之時,令狐雍單手一按橋邊的石獅,借這一按之力,整個身子翻騰起來,一個倒翻筋斗,跳下那條小船去了。
原來站在船頭的那個大漢,乃是過去在黑道上一向與他狼狽為好的朋友——濮陽幫的幫主麥武威。
麥武威是因為聽得他在京城混得不錯,特地跑來找他希望也能混得個一官半職的。前天才到京師,對令狐雍來說,這位精通水性的朋友來到,來得可正是時候。麥武威未曾得他幫忙,卻先給他派上用場。
正如陳石星所料,令狐雍豈是容易上當的人?雖然他被財迷心竅,卻也暗中設下埋伏。濮陽昆吾是他約好在陸上埋伏的;麥武威是他約來在水裡埋伏的。他的這番佈置,事先連郭師道也沒告訴。
現在,他就像被水溺的人,抓著一條蘆葦似的,抓著這條小船。
小舟順流而下,疾如奔馬。池梁不通水性,氣得破口大罵。
陳石星忽道:“你們不用著急,我去抓他回來!”躍上橋頭的石獅,把足用力一頓,身形箭也似的射出去。半空中接連兩個一翻騰,竟然給他追上那隻小船落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