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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衛慧讓他去購買所需的藥劑,他沒有絲毫的猶豫,把霽朗背在身上,就連夜趕到最近的小鎮醫館。
在那裡,他才得知,治療瘟疫所需的藥材,都已經被興城的官兵徵用。他乾脆連夜賓士近三百里,潛回興城,並連夜探入太子行宮、大將軍府幾處,最後還是在重兵把守的濟坤藥廠找到藥材,為了取得藥物,他幾次險些被兵丁發現。最後,又連闖幾大高手的聯合堵截,才終於能夠連夜將藥取了回來,也才讓衛慧能夠順利地把治療進行下去。
這是他能夠為她做的唯一的一件事。他沒有一絲怨言。即使,當時面對幾大高手的圍堵,他自己都生死難測的情況下,他心中所想的也只是衛慧的等待和心焦。
他不想讓她等的太久,不想讓她焦急,所以,那一夜,他竟第一次在被叫破“鬼手“之名後,留了活……
他每日都會帶著兩個孩子上山狩獵,然後將做好的野味,送到那座院子門口。每次去送飯,是他一天裡最快樂的時刻。因為,那個時候,即使衛慧忙的顧不上到門口說話,也會有別人將衛慧的訊息告訴他。
知道,幾個病人情況逐步穩定,他竟從心底感到欣喜。他殺過太多人,人命在他眼中,早已不及螻蟻。但是,他在乎這個女人,他的欣喜,只因她而生。
他歡喜,只因為她歡喜。只因為,那些病人好轉,她將從那所封閉的院子裡得到解放。
自從昨天,他聽到病人全部痊癒,今日即將解除隔離之後,他就陷入了不能自抑的興奮和欣喜中。三十年的冷血,三十年的淡定無波,在這一刻,化為烏有。
他一夜未眠,翹首以待。終於盼得旭日東昇,終於看到那個清瘦挺撥的身影,遙遙向他走來,他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但是心情卻是異常激動。
可是,還未等他迎上前去,他卻突然發現了她的異樣。
她的腳步踉蹌,她的手緊緊地揪著胸前的衣襟,她的臉色蒼白的像一張白紙……他什麼也來不及想,只是提氣,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向她掠去……
就在離她幾丈之際,他驚見她突然噴出幾。鮮血一一然後她就昏厥在了他的眼前!
“衛慧,“……
他第一次當著她的面,呼喚她的名字,卻沒想到,是這麼一個時刻。
看著那總是挺拔的身影,頹然例下,烈滿腔的歡欣早已經消散於無形。他只覺得滿眼都是猩紅一片一一那是衛慧昏厥前吐出的大口鮮血,此時,已經將她的月白色衣衫的前襟,悉數染紅。
殺人無數,見過太多血腥的烈,此時竟然第一次感到了害怕。猶如死神的人,竟也第一次害怕死亡的來臨。
他沒有看到衛慧身後,跟隨而來的數十位村民,更沒有理會,他們的驚呼。
他伸手一探,就將衛慧抱起。他雖沒有學過醫術,但自古武術和醫理相通,他雖不能看診治病,卻還能夠查探內傷口
他的手撫上她的臉,用自已的衣袖,倉促而緊張地擦去她臉上的血跡。她的眼睛緊緊地閉著,長長的睫毛覆蓋在蒼白的面板上,打下一道濃濃的陰影。她的臉消瘦,蒼白。總是淡粉的唇,此時猶如臨近調零的櫻花,顯出一種透明的白。她的臉尚有餘溫。她的鼻端卻沒有了呼吸。
取過無數人性命的手,此刻,竟然微微的顫抖。他的手從她的鼻端頹然滑落。心裡不甘、悲傷、哀傷……混成一團。
不,她不會死。她不會就這麼死去。
他不甘心地撫上她的手腕,那手腕的觸感,仍舊像他記憶中一樣,柔膩細滑,只是,那曾經觸手的溫潤,此時竟變成了冰涼一片。
他控制著手指的顫抖,細細地尋找那務生命的搏動。
但是,他幾乎觸變了那段纖細的手腕,沒有,沒有脈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