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另一個大齊沈家。
九寶來了之後,將安平傷的事說了個原原本本。猜到了其中一部分,卻沒料到另一部分。
比如,九寶說,安平救的那個姑娘,先前就與安平走得近,彼時安平怕也不是義氣救那麼簡單。
再比如,那個姑娘也是認識的,她叫墨菊。
而李深明之所以專挑著墨菊欺負,又叫安平當場瞅見,這其中大概是有些貓膩的,況且誰也說不清李深明重傷是不是李鶴的苦肉計。
摁著額角,太陽穴突突地跳疼,九寶惆悵地看看,說:“主子,奴才過兩日就著墨菊入宮來。”
亦惆悵地看看他,自打入宮,他與說話就刻板起來,主子奴才分得十分清楚,但也不便苛求他什麼,畢竟宮裡是有規矩的。
然九寶前腳方才離開,秦璋後腳就進了配殿。
彼時正脫了鞋蓋上錦被,打算打個小盹。
他將從錦被中撈進懷裡抱著,一隻手把玩著枯黃不已的頭髮,“高德恩說,晌午去蘭池宮了?”
暗暗嘆了一聲,“嗯,去是去了,但也沒怎樣,就不必掛心了。”
他纏著頭髮的手頓了頓,“不是怕將她怎樣,是怕她說了不該說的來氣。阿歌,眼下畢竟也不是一個的,許多事都要注意著點兒。”
“唔,往後會注意的。”往床裡頭蹭蹭,“那什麼,累了,忙的吧,歇著了。”
說完,還十分配合地打了個瞌睡。
秦璋深深地望了一眼,到底也沒再說什麼,只是替掖好了被角,又蹭蹭的額頭,這才著掩上門出去了。
這個不算是回籠覺的回籠覺,睡得不大踏實,腦海裡一直飄蕩著支離破碎的畫面,壓抑著胸口一瞬一瞬地喘不上氣來。
“娘娘、娘娘。”
睜開眼的時候,一雙素手正搖晃著的手臂,怔忡了下,認出是常日裡伺候的小宮娥。
見醒來,小宮娥噗通一下子跪地上,慌里慌張地磕了個頭,“奴婢斗膽,吵了娘娘歇息,請娘娘恕罪。”
嘆了聲,示意她扶起來,“吵都吵了,還有什麼斗膽不鬥膽的。說吧,出什麼事了。”
她扶住,怯怯望了一眼,“李貴妃她……蘭池宮裡掛上了三尺白綾,說是要與那死去的韓令侍賠命。”
撐住額角,忽而一股怒火沒來由地自胸口騰起,轉手掀起被子就下了地。可眼前突地一黑,又險些站不住。
幾個小宮娥嚇得一陣手忙腳亂,這才替將外袍規整妥當。
但終歸也不著急,因李曇左右是死不了的,她這麼,只是向示威罷了,至於秦璋那頭,估摸著她是要搞出一哭二鬧三上吊來給他瞧瞧的。
一路思量著,便到了蘭池宮前。
宮裡頭熱熱鬧鬧地一片,丫鬟婆子內侍跪的跪,哭的哭,倒是每一個敢上去拉一拉李曇的。
來的時候,伺候的宮娥講,這事不久也是要傳進秦璋耳朵裡的,因他眼下正與兵部尚書等議事,高德恩一時不敢進去打攪,就著來先知會了。
思量著,高德恩這是一步步推著去後宮裡掌事的主子,倒難為他了。
“都別哭了,讓本宮去死!姓安的不是叫本宮賠命?那本宮就賠給她,本宮倒要看看,皇上會怎麼處置她!”
立院子裡,就聽見李曇聲嘶力竭地吵嚷。
只是這一來,院裡跪著那幾個正嚎啕大哭的,都止住了哭聲,一個個都噤若寒蟬。
笑了笑,拾階而上進了正屋,進門前,對著屋外幾道:“都接茬哭,別停,這麼聽著很是熱鬧。”
於是,門外地接著哭上去。
說完,抬眼看著正將自個兒脖子比白綾那個圈兒裡的李曇,說:“別死,都是圖個清淨,怎麼死的這麼大張旗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