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路,經歷多年風吹雨打,牆面上浮著淡淡一層又一層的黑色斑點。城牆正中央高高掛著一個牌匾,上面的“新城”兩個大字龍飛鳳舞,乍眼看去,能感覺一種古老城市特有的滄桑感和折服感。
但真正讓我感到折服的是這堵高大威嚴的城牆上貼得密密麻麻的通緝令,上面鬼畫符一般的畫像一看就和福雷城上的一模一樣。數不清的人群擁擠在通緝令下議論紛紛,城門口,兩排黑壓壓的帶刀女侍衛門神般站著——說實話,看著這光景,我都不太想從門口經過了。
“說真的,這畫也畫得太抽象了,明擺著侮辱我嘛!”我磨蹭著下巴對通緝令理解不能,“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長那樣的人存在嗎?”
曾少離溫和一笑:“展想墨論起文韜武略在東臨國皆是上乘之輩,唯有畫工難登大雅之堂。畫成這樣,按他的技術而言,已經是不錯的了。更何況尋人的侍衛們都只是根據畫像人的服飾尋找,只要你換了衣服,就不會有人認出。”
看著他歪斜眼明顯扭曲的笑意,我心中的八卦之火忍不住熊熊燃燒:“你怎麼知道他畫工不好的?”難道你們真的有過一腿?
“這件事情東臨國眾人皆知,根本不是什麼大秘密。”曾行一句話澆滅了八卦的火苗,“走吧,先進城去。趕了那麼多天的路,大家也都累了,先找個客棧歇腳。”
於是一眾四人光明正大地從正門走進了新城。
新城,一個繁華的地方,從街頭到街尾遍佈著種類繁多品種各異的小吃零嘴,周圍人聲鼎沸,熱鬧非凡。都說人多的地方會有安全感,一下走進那麼多人的街道,幾天來趕路的辛勞、沒有正常人和我說話以至於我只能向鬼都的骷髏尋求安慰的壓抑、還有出山以來一直都只遇到半醜不美的男人的高度不滿——種種負面情緒一下子宣洩了出來。
曾少離輕車熟路地在街道上左拐右拐,很快就找到了一間客棧。客棧名稱是“喜客來”,門面樸素大方,沒什麼特別之處。我嘖吧著嘴巴正想著湊合著跟上,一個身影卻突然擋在了面前。
“客棧內,乞丐和挑夜糞的不許進入。”一個兩米多高的女人伸出雙手擋住了門,看她的裝束,應該是店小二。
我一愣神,幽怨地把視線投向女人背後走得正歡的曾少離。也許是聽到了店小二說的話,小小的臉色白了白,微微掙開曾少離的手,緊走幾步來到我身邊,伸出手來握住我的掌心。
然後我又是一愣,低頭看向小小,深感無語:雖然我對你患難與共的行為很感動,但你這不就是告訴別人,你是個乞丐了咩?
曾少離走過來解圍,大致說了幾句“她是我的馬伕,之所以穿這種衣服完全是因為夜間失禁,一不小心尿了一身,但做主子的還是得寬宏大量不能因為她犯下一點點無傷大雅的小錯誤就嫌棄”云云。
店小二死死地盯著曾少離,臉上浮起了一層又一層的紅暈,初步判斷是中暑。而一旁的我已經連腹誹的力氣都沒有了:你要說我掉進水潭裡還好,尿床?我得以怎樣的姿勢尿出多少公斤的水才有能力把整件衣服弄成這個樣子啊?
“所以,能請你通融一下嗎?”曾少離總結道。
放棄吧,怎麼可能……尿床,誰會信啊……
“好,好的。幾個請隨我來。”店小二口齒不清地應道,隨即嬌羞地邊往前衝邊嬌羞狀。
我震驚了:一個兩米多高的巨型身體頻頻回頭回頭眼送秋波,世上還有比這更恐怖的事情嗎?
再看一眼,當我發現她送秋波的物件居然不是小小不是小九甚至不是我,而是那個頭髮稀疏油脂過多眼神猥瑣的曾少離——的時候,我哭了:原來還真的有……
然後我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猜想:這個世界是以醜為美的……
“碰”一聲,我挺屍狀趴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