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特意換了幾串新新的開元通寶,還有一些散碎的銀子,金葉子足足有兩斤重,連他的鎧甲都被奶奶送了過來。
撫摸著新編的束甲絲絛,雲燁發出了一聲苦笑,自言自語得說:“奶奶啊,孫兒也想逃,可我們往哪裡逃啊,皇帝早就設好了圈套,孫兒就是圈套裡的餌食,皇帝信不過朝中的大臣,咱家和所有的門閥都沒有關係,只有咱家是最適合的誘餌,本來就招人忌,皇帝又在上面潑油,一兩杯水那裡撲的滅這場大火,如果不是太子告訴我京城裡那些勇將的去處,孫兒幾乎要和竇家和解,這才是最可怕的。老程,老牛一定急瘋了,害怕我選錯隊?關隴現在鬧翻天了吧,程咬金在隴右,長孫無忌在關中,尉遲敬德在京城,張亮在河北,段志玄在山東,張士貴在洛陽,我的皇帝陛下,你要幹什麼?”
京城雲家的老宅子,由於人少,顯得有些荒涼,有青草從石縫裡頑強的生長,在牆角的暗影處,雲家的護衛一動不動得站在那裡,偶爾有兵刃的寒光閃現,告訴雲燁現在他的處境有多麼的惡劣。
“侯爺回去睡一會吧,都四更天了,明天還要去縣衙呢,”老莊不知從哪裡鑽出來,小聲地勸慰雲燁。
“老莊,這兩年你就沒離開過我,你說,我真的是一個混蛋嗎?為了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歌姬,一不小心就會搭上全家老小的性命,值得嗎?”
“侯爺,小的沒念過書,小的卻有人心,草原上您看到那日暮要被做成酒杯您那時的神情就非常的駭人,小的知道,您其實不在乎死幾個人,不管是戰死的,還是病死的,您其實不在乎,人總會死的,早死晚死就那麼回事,小的覺得您在乎的是那個歌姬被做成了蠟燭,這才是竇家得罪您的重要原因,掀了您的逆鱗,您自然不會讓他好過。”
雲燁愕然一驚,發現這個粗豪的漢子居然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細發人,拍拍老莊的胳膊說:“我在隴右的時候,有一位長輩對我說,人可以殺死,砍死,燒死,擰死,反正就是各種死法都可以,唯一不能的是被餓死。
我倒是認為餓死也沒什麼,這天下的糧食永遠都不夠吃,你不餓死,總會有人餓死,那位長輩的親人都是餓死的,所以他的看法有些偏激。
你家侯爺我不同,人之所以被稱為人,就是因為他超越了禽獸,尊重別人的生命,就是尊重我們自己,野獸吃野獸是因為飢餓,會吃的乾乾淨淨,不會拿屍體幹別的,只有人這個奇怪的動物,才會因為其他的亂七八糟的原因殺人,有些過份的,就是那些不能稱之為人的傢伙,才會用活人的頭骨來做酒杯,才會想到用人的屍體來做蠟燭,所以他們都該死。”
老莊似懂非懂得點點頭,見雲燁沒有一點睡意,也就不再勸說,他也清楚,侯爺今晚不會有什麼睡覺的興趣。
推開東廂房,裡面燈火通明,雲家找來的人都在快速的抄寫雲燁的狀紙,沒人抬頭,他們早就把這一千多字記了下來,門口的案子上已經有了好大一疊。
作為後世人,雲燁怎會不清楚輿論的強大作用,沒有給竇家潑汙水,就是告訴長安市民,竇家喜歡用人來做蠟燭,現在他家裡點的蠟燭還是一個叫綠竹的可憐女子身體做的蠟燭,要長安市民們小心,不要輕易違逆竇家,違逆竇家的後果就是可能被他家當成蠟燭給點了。
雲燁不相信長安百姓會不感興趣,連人家馬上風都要傳揚得沸沸揚揚的人,遇到如此恐怖的事會無動於衷?拿起一張自己的大作,雲燁唸了一遍,滿意得自語:“好文采。”
大家世族不是都在玩命的攢名聲,雲燁就不信一個蠟燭世家的名頭扣在竇家的頭上,竇老頭會無動於衷?幾千年的名聲,我呸,讓你竇家見識一下大字報的威力,也讓你們感受一下什麼叫輿論轟炸,三天後,滿長安的人見到竇家的人不繞著走,我就跟你竇家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