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江湖上人稱……”
“那是你自稱‘秦三妹’,不要搞什麼江湖上人稱,你連江湖是什麼都沒弄明白,還江湖!”聶印不遺餘力地逗著朵兒小娃。
秦朵兒憋得臉紅通通的:“江湖有什麼不明白的……江就是江,湖就是湖,江湖就是又有江又有湖……”
眾人轟堂大笑。連邱寒渡都憋不住了,揉揉她的頭髮:“你說得很對,江湖上到處都是船。”
說笑一陣後,聶印帶著邱寒渡去看袁冬陽。
邱寒渡用餘光看著聶印緊鎖的眉頭,以及目光中偶爾顯露的那抹赤色精光,知他定是要找袁宛央麻煩了。
從清江公主的邀帖送到,他的臉就陰晴不定。即使嘴裡在開秦朵兒的玩笑逗大家開心,都掩不住某種殺氣。
果然,檢視完袁冬陽的傷勢,他端坐在正椅上,王爺架子擺了個十足。
袁宛央奉了茶,一副低眉順目卻又不卑不亢的模樣,等著問話。她是個聰明人,一直在等印王爺出招。
只是印王爺太沉得住氣,偶爾點明瞭,卻不問也不追究。她猜不透印王爺在想什麼,只覺得這男人的心思深不可測。
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低沉,壓迫。
過了很久很久,印王爺都沒有發話。
倒是邱寒渡淡淡地說:“王爺,夜了,我們走吧。”
印王爺站起身,一語不發,竟然隨王妃就那麼走了。仍是什麼都沒問,什麼都沒追究。
夜風悠悠,他負手而行,挺拔的身姿在夜色中,無比孤傲。好在,他的身側,並行著一個足以與他匹配的女子。
袁宛央望著漸行漸遠的背影,有些失神。
邱寒渡吩咐跟在身後的採華和圓順兒先回去,追上聶印的腳步:“今兒打傷你的是清江公主?”
聶印頓住腳步:“你又知道了。”
“能在大街上公然打人的,除了清江公主,誰還有這樣的膽子?”邱寒渡在荷塘邊坐下,一地的青草,月光如銀。
聶印也坐了下來,側過臉,望著邱寒渡,忽然伸臂將她緊緊箍住:“我有危險了,你要不要跟我共同進退?”
他問得很認真,是少年的執著。
成熟的男人,永遠想著將女人藏在身後,不浸風雨。只有單純的少年,才期望著和喜歡的女人快意江湖,共同進退。
他的問題考住了邱寒渡。
真正的危險來了,哪一次她曾扔下他獨自逃生?
可她要與他劃清界線,儘管這界線越來越模糊。她該怎麼回答?
聶印在草地上倒了下去,牽帶著邱寒渡也倒了下去,倒在他沒受傷的臂彎裡。
邱寒渡掙扎著,一臉紅暈隱在夜色中:“聶醫生,你知道現在家僕和丫頭婆子們,是怎麼看我的麼?”
靈國是個特別奇怪的地方,一方面歌舞姬成群,男風盛行;另一方面對待正室,卻特別苛責挑剔,風氣嚴謹。
若是依足規矩,皇上指婚後,渡雲公主就應該獨自回到大唯國,等待印王爺迎親。
如今,不止渡雲公主沒回去,還住在印王府內,早早就行使著王妃的權利。無論在稱呼上,飲食起居規格,都一如行完大婚的真正王妃。
這還不打緊,最主要是印王爺長期不在自己的院裡就寢。儘管他也並未明目張膽地留宿在王妃院裡,但用腳趾頭想也該明白。
那就像是一層紗,大家都沒捅破,卻都隱隱約約明白。
聶印本生長在民間,遇到韋大小姐之前,他和鳳喜顛沛流離,過著食不裹腹的生活,哪搞得清什麼禮儀?後來遇上韋大小姐後,卻又常在山野穿行,哪怕是在皇宮裡,也從沒依足過規矩。
如此狂放不羈的性格,連季連少主都不介意,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