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興,因為我知道那是什麼感覺。知道有一個孩子在肚子裡,會是什麼感覺。夠了,足夠了。”
聶印心如刀割,一肚子話哽在喉間,無法出口。此刻,說任何話,都顯得蒼白無力到了極點。
邱寒渡伸手撫上聶印的眉眼,描繪得那麼仔細,聲音溫存如風:“你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別說是一件,就算為她做千萬件事,他也是願意的。
可是邱寒渡說的這件事,他卻做不到。因為她的假設太不合理:“聶印,你答應我,如果我不在了,你就找個喜歡的女子過日子去。”
聶印奇怪地看著她,眸色赤紅:“寒渡,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個?嗯?我喜歡的女子就是你,我還能找誰去?什麼叫你不在了?我不明白。”
邱寒渡躺在床上,面色蒼白,說話卻急促,那感覺像是她不叮囑幾句,就沒時間了:“我只是打個比方。就算我不在了,那也只是命運。一切都是命運,就像我掉到你的面前。我死,很正常。這沒什麼大不了……每個人都會死,我死,不稀奇。”
“有我在,我怎麼能讓你死?傻瓜……”
“可你在,還是救不了我們的孩子,對嗎?你不是萬能的……”
“寒渡,你在怪我嗎?”聶印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我也很想留住他,那是我的孩子,我也希望……”
“不不不,聶印,你誤會我的意思了。”邱寒渡越急,越亂,說話都帶著哭腔:“我只是希望你能過得好……過正常的日子。總之你記住我的話就行了。”
聶印不再和她爭論,孩子沒了,她傷心,他能理解。他不再跟她爭執,只是靜靜地守著她。
當八皇子派人第四次請他去喝酒言歡,他終於怒了:“戰功都給他了,還想怎樣?”
八皇子掀簾而進,不請自來:“這戰功是印王爺的,我涅嘯心裡明白,也從來不想搶這功勞。”
邱寒渡別過臉去,不想讓人看到她此時的狼狽樣兒。
聶印怒不可遏,拍桌而起,桌上的藥碗也隨之跳了兩跳:“我的女人中了毒,無藥可解,卻還在幫你們靈國打仗。你不是三番四次瞧不上女人嗎?你不是三番四次較勁嗎?”
涅嘯心頭巨震,渡雲公主中了毒?那麼狂妄的女子,那麼不可一世的女子,高傲,強勢,令人記憶深刻。最重要的是,這裡還坐了一位神醫,竟然說無藥可解。
他掩飾著心頭的震驚,覺得有必要表達一下自己的立場:“以前我可能是有些偏見,可是我沒想過搶奪戰功。這場勝利,屬於印王爺和渡雲公主。”
“愛搶不搶!”聶印剛失了孩子,女人又跟他說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話,這會子正不知道朝誰發火,就有人撞上了槍口:“請吧,愛上哪兒上哪兒去,不要影響我們休息。”
八皇子好歹也是皇子啊,幾時受過這種氣?先是渡雲公主對他呼呼喝喝,極盡打擊之能事。此時印王爺也對他這態度,還明著攆人,這面子如何過得去?
他拍了拍衫子,正色道:“印王爺,你口口聲聲‘你們靈國你們靈國’,難道你不是靈國人?難道保家衛國沒有你一份責任?”
聶印冷笑道:“要不是我女人愛玩,非得到這兒來玩,我瘋了才跑清池來。靈國就是滅了,跟我又有何干?”
涅嘯眸色一閃,急聲道:“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怎麼能亂說?”
聶印像一隻極度危險的野獸,一字一頓:“今天靈國的皇帝在這,我也敢這麼說,你信不信?”
涅嘯咬了咬牙:“好,你有種!”說完轉身離去。
望著涅嘯消失的背影,聶印跌坐在邱寒渡的床邊,將頭埋進手掌心中。
孩子沒了,他的傷痛不比邱寒渡少。
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