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外面大朵大朵的鳳凰花開,海子的眼神閃動,好象忽然領悟了某種意象。
看來,經過一段時間的安撫,海子的心情已經平靜了下來,看到彭佳進來,居然對她點頭笑了笑道:
“你帶著紙和筆嗎?”
“呃,沒有,你等下,我找服務員要一下。”
彭佳見海子主動和自已搭話,說明他的氣已經消了,也很高興,趕緊走到吧檯,找服務員要了紙和筆,遞給海子。
“唰唰唰”,海子拿著鉛筆埋頭在紙上寫了起來。
原來,他的靈感此時大發,竟然要現場作詩了。
只見他此時已經渾然忘我,完全投入詩的創作意境中,寫的時候,不時劃掉幾個字,又增加幾個字,然後又抬頭看看窗戶外的綠樹藍天。大約半小時後,海子抬起頭,十分瀟灑地扔掉筆,然後將那張寫滿了字的白紙,遞給彭佳道:
“這首詩,送給你。對不起,剛才是我太粗魯了。”
詩人如孩子般可愛、率性、天真,不諳世故又直白。此時在海子的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彭佳心下十分感動,接過那首詩一看,不由地眉頭舒展起來,臉上露出瞭如春天般溫暖的笑容,她沒有想到,她會在此時此境,遭遇這首前世夏國最著名的詩作之一: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從明天起做個幸福的人
餵馬劈柴周遊世界
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從明天起和每一個親人通訊
告訴他們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閃電告訴我的
我將告訴每一個人
給每一條河每一座山取個溫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為你祝福
願你有一個燦爛前程
給每一條河每一座山取個溫暖的名字
願你有情人終成眷屬
願你在塵世獲得幸福
我只願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原來,他剛才看著窗戶外面,得到的竟是這首詩的靈感。這首詩何其珍貴,已經成為傳世名作。而他,竟然將這首詩作為致歉的禮物送給她,渾然不覺這首詩的價值。
彭佳的眼眶溼潤了,忽然她捂住了臉,不敢看海子。
這倒是讓歐白陽和海子楞住了。
歐白陽一把攬住彭佳的肩頭,道:“坐下來,別哭,怎麼了?看來咱們的大詩人作品太感動你了。”
歐白陽以為彭佳是剛才受了海子脫場的委屈一直憋著,現在海子有了和解的意願,而釋放的淚水。所以她有些尷尬地加了後面一句,生怕惹惱了好不容易情緒才平復下來的海子。
不過,歐白陽抬眼卻發現,海子在女人的哭泣面前卻顯得十分地無措,詩人始終是用一顆孩子般的心在看待世界,在他的眼裡,這個二維世界的意象和他腦子裡詩的意象世界是完全不同的。
一個人哭了,不是單純地哭泣,肯定有某種意象的隱喻在裡面。所以海子一時不能領會,竟無措地絞著自已的手,好象彭佳從手指縫裡滲出的淚水象一滴滴重水,沉重地敲打著他的心門,讓他那對外界嚴防死守的心門被敲得“碰碰”直響。
彭佳哭,是被這首詩的意境一下子撞中了心靈的某個柔軟的地方哭泣,也是突然想到,就在這首詩寫完兩個月後,眼前這個如孩子般純真的大男人,竟然臥軌自殺了。
這首詩的輕鬆歡快與這個男人自殺的意象交合在一起,讓彭佳的心理一時無法承受,只能落淚常渲瀉。
這淚水來得這麼突然而又自然,彭佳自已都無法控制。
“呃,小彭主持,對不起,我剛才是比較任性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