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修女老姑娘——某種意義上的美,一種是做蕩婦——某種意義上的醜。但從打過孫山的第二天開始,解老師上下班就改坐公共汽車了——怕挨黑槍(那個時候還沒實行槍械管制,民間不僅有汽槍,還有能把人打穿了的獵槍),上課時總是自帶粉筆,免得碰粉筆盒,怕裡面藏著蠍子毒蛇。安穩地過了兩天,就在她以為不會出什麼事情時,還是出事情了。地點在她家裡,她家大門是朝裡開的,解老師一開門就撞上一隻死老鼠,尾巴上拴了一根銅絲,倒懸在門樑上,頭離地面正好一米六,差點就和她嘴親嘴,這種毛絨絨的齧齒動物她也不是太害怕,但發生在毫無防備下,還是嚇得大叫起來,父母聽到動靜趕來後,沒她害怕,但十分生氣,都說:幸好是你開的門,換成我們還不嚇出腦溢血來。接著就打電話報告派出所,來了一個民警,問了一下情況,也覺得孫山嫌疑很大,就陪著解老師到學校找孫山問話,孫山矢口否認,民警也不好打他,也沒有證據關他,做了筆錄就走了。
這樣的結果讓解老師很失望,待在辦公室裡生悶氣,蔡大鬍子問:你怎麼把警察找來了,以後還想不想在九十九中混了?解老師問:什麼意思?/倒牌子了,一找警察就倒牌子了,知不知道?以後這些小流氓就不把
你放在眼裡了,覺得你不夠種,就不服你了,再說他要是告你打人,那可是有憑有據,警察還不先關你?/那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把牌子再樹起來,不樹起來,醫藥費不是白賠了?/怎麼樹?/找他單挑,下帖子,當著全班人的面下。/我是不怕他,可是他找到我家門上來了,老頭老太經不起哎。/搬到學校來住,化學實驗室邊上有間房空著,我去找校長。然後蔡老師就和解老師一起去找校長要房子,校長問了情況,同意她搬到學校來住,蔡大鬍子還借給解老師一枝噴砂槍,這種槍一發可以打出三十粒鉛子,殺傷力不大,精度也差,但殺傷範圍大,適合打鳥群,尤其適合打像人這樣的大目標,照著目標不用瞄準,一槍出去總能打上一兩個鉛子。
這樣,解老師就在班上向孫山下戰書了:孫新(孫山),你聽著,有種的就衝我一個人來,我就住在化學實驗室邊上,隨你玩狠的,玩陰的,都陪你玩到底,不玩的就是孬種。下面的學生一聽都鼓掌喝彩,但孫山一點不激動,無精打彩地託著下巴。馬永才大喊道:心肝兒,說兩句,說兩句,別讓爺兒們丟臉好不好。男生們都跟著喊起來,女生們發出噓聲,孫山等人靜下來,慢悠悠地說:她連粉筆盒都不敢碰,算什麼好佬。有學生在起鬨:解老師,碰一個給他看看。解老師伸手抓住粉筆盒說:我不是碰了嗎?/敢朝裡看嗎?解老師端起盒
子,朝裡面看著,說:看了又怎麼樣?/湊近點看。教室裡面鴉雀無聲,其他人都希望發生點什麼。孫山說:
再近點。解老師把粉筆盒端到離臉一尺半,孫山又說:再近點。粉筆盒離解老師的臉只有一尺,孫山還是說再近點。解老師生疑了,問:你想搞什麼鬼?孫山懶洋洋地說:沒什麼啦,是你自己疑神疑鬼。說完往桌上一趴,頭也不抬。其他人很失望,噓起來了。解老師把盒子往講臺上一頓,氣恨恨地說:別給我裝死,總有一天會逮著你的。
過了兩天,平安無事,解老師想放鬆一下,可又覺得不踏實,就找孫山問話:你怎麼不搞鬼了,改邪歸正了?孫山說:我的話已經應驗了。解老師冷笑著說:不錯,但你還欠我一頓打。孫山說:打我你還是沒有好下場。/好,讓你嘴硬,先給我站到牆邊上,現在人多,打你影響不好。下班後,解老師又把孫山摁在桌子上,
抽了幾十下,算是出了一口惡氣,孫山感覺很爽,還射了精,兩個人都很滿足。過了兩天,解老師一開門,就看到宿舍門上被人塗上了大便,又把孫山叫到辦公室抽了一頓,兩個人也都很滿足。又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