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官府那邊自從確定一品軒為會場後便派人過來監察設定。於是,一幫小嘍?在那兒東挪西移,對著他們指手畫腳,盡情使喚他們的人。今日,因砸壞一盆花,他又與那幫人起了爭執,險些就要發脾氣,為免他口不擇言,玄飛硬是把他拖了開去。氣悶胸中,他甩開好友,一個人策馬飛出了城外……
再後來,就碰上了沉煙。如果可以選擇,花莫離並不希望再次遇上她。她有一種魔力,如果說他的心裡有一張久置塵封的古琴,那沉煙便是撫琴的妙手。隨意的眼光,隨意的舉動,都能教琴絃微微輕顫。跟著,他會像著了魔似地不斷想起湖面小舟上的激情,梨花樹下的曼舞,還有那朵憔悴而又嫵媚的笑容……猶如咒語,一遍一遍魅惑著他的心。二十四年來,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無恥。此前,他的世界裡只有花草,沒有美人。現在突然出現了這麼一個女子,她可以影響他的心緒,讓他想要得到一些自己從未想過的東西。
“不……不可以……”他甩甩頭,眼前那張麗容卻越發得清晰,明豔照人,勝過他見過的所有名花。
“花兄,你怎麼了?”
沉煙顯得更為體貼:“想必還有些虛驚……大夫走了嗎?我出去囑咐他加些安神的藥吧。”
“你去還不如我去。”千墨叫住她,“一會兒一品軒就要來人了,你與他們見過面,總是比我好說話。”
沉煙想了想,便答應下來:“也好。這邊的事我可以做主了,你該忙什麼就忙去吧,我們的時間並不多。”
千墨知道她的意思,朝她點點頭:“你且放心……”
看著他們如家人般自然親暱,花莫離覺得胸口越發氣悶,連喉嚨都像灌了鉛一般,苦澀而微微泛疼。他有些遺憾,自己為何不早點遇見她?
不一會兒,莫憂和玄飛來浩然樓接他了。沉煙與他們見過面,但又不算相識。本來免不了尷尬的,她卻表現得落落大方,簡單說了事故的經過,順便也為自己當日的失禮道歉。
莫憂瞄了兄長一眼,笑道:“哥哥都不怪你了,我根本就是幫兇同夥,姐姐不必放在心上。”
這話說得倒是實在,莫離攤手苦笑,意即:的確如此……
玄飛跟著失笑:“你呀!幸虧來的是群嬌弱姑娘,要是力氣大些,還不得把一品軒給拆了?”
莫憂不服氣:“我之前再亂來也沒把哥哥的園子弄壞一片葉子,現在可好,家裡那群才是真正的豺狼呢……”
“小憂——”花莫離二人雙雙色變,幾乎同時出口呵斥。
莫憂閃著無辜的大眼,緊緊閉上嘴巴,再也不敢說話。
沉煙心中不忍,出語勸道:“兩位公子放心,沉煙是信得過的人。”
花莫離無奈:“我們不是對姑娘不放心,只是小憂這性子……教旁人聽去總是不好。”
“方才見公子欲言又止,我心中已然猜到三分。這屆花會由官家操辦,勞民傷財怕是免不了了。”
沉煙笑得淡然,在場三人卻聽得怔愕。
“公子愛花成痴,上次我們擅闖一品軒……你當時都那麼生氣,怎麼會允許官府把它當成隨意擺弄的會場呢?”
花莫離望著她,目光裡帶著迷茫,也藏著溫柔:“姑娘慧人,的確是花某不才,連自己心愛之物都不能保護。”
“公子乃性情中人,對心愛之物遠比一般人執著。這點跟千墨倒是非常相似呢……假以時日,你們定能成為知己。”前後兩次相遇,她覺得這是緣分,希望浩然樓跟一品軒能夠建立起不錯的關係。在風塵歷練多年,沉煙很容易便可判斷出同類和異類。這些人熱情真誠,他們不會因流言而歧視她和千墨,是可以結交的物件。
只是她沒料到,莫離並不喜歡聽到自己和千墨的相似,他也知道自己決不可能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