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覺前方的堂主猛然停住了步子。
可憐舒放的功夫比齊皓差了一大截,當然沒有可能收發自如,雙方距離只有半尺,什麼輕功身法也來不及用出來,就這麼眼睜睜,直撞到齊皓的背上。
他一把捂住自己撞得生疼的鼻子,即不敢慘叫,又不敢埋怨,雖想要請罪,奈何此時已把房中的情形全部收入眼中,被無形的凝肅氣氛壓迫得半點聲息也不敢出。只得忍著委屈,捂著鼻子,拼了命彎腰躬背,恨不得把身子縮成一團,好讓別人忽略他的存在罷了。
齊皓本來以為出了大事,才猛然衝了進來,一衝進房間,卻發現情形非常詭異。
教主的大床已經變成了一堆碎木頭,所有的棉被枕頭,都變成了漫天飛絮,飄飄揚揚地往下落。
一點不出人意料地,神功蓋世,但又永遠迷糊白痴的教主大人正在一堆碎木片和破棉絮之間掙扎地想要爬起來。剛剛洗乾淨,處理好小傷口的額頭上又多了若干劃傷,還有幾處小血痕。他自己正睜著惺忪的睡眼,略帶點敢怒不敢言的神色,望著狄九。
而永遠能幹,永遠沉肅,永遠剛毅決斷,永遠凜然不可犯的天王大人……
看到狄九的臉色時,齊皓都不由地悄悄打了個寒戰。
那樣鐵青的面色,那樣冰冷讓人心膽皆寒的眼神,以及,那一直死死握住的雙拳實在是太過嚇人……不對……
齊皓視線在看到狄九的手時,微微一凝,然後迅速往下移,果然看到了鮮血。鮮紅的血,小小地,一滴一滴,幾乎完全不引人注意地落在狄九足邊,然後又很快地滲入地板。若不是齊皓眼睛夠尖,人足夠鎮定,根本發現不了。
齊皓被這種詭異的情形嚇住了,進又不能,退又能不得,只好乾站在那裡發呆,就連背後被舒放重重撞了一下,他自己也並沒有查覺,只是心裡頭一個勁打鼓,這是怎麼了?
怎麼又是天崩地裂,又是鮮血淋漓的,該不會是教主和天王打起來了吧?
齊皓從沒有哪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衝動,以及對教主的忠心,當時要是鎮定一點,不要這麼想也不想地衝進來就好了。
可事到如今,退也退不出去了,他勉力振作精神,乾笑兩聲:“教主……天王……”
可憐的和事佬還在為該說什麼而頭痛,狄九已是重重哼了一聲,轉身拂袖而去。而傅漢卿也勉勉強強掙扎著站了起來,滿心地委屈,也不知道該找誰叫冤去。
狄九暗懷野心,想要奪他的教主之位,他是早就猜出來的,可是他就是想不明白,狄九為什麼總要在無關緊要的大事上找他的麻煩呢,可憐他連好好睡個覺都總是被狄九破壞。
這已經不是狄九第一次在他睡覺的時候,把他的床砸成碎片了,這也不是第一次,他在睡覺的時候,讓人把門打破了衝進來了。
他心裡悶悶地,又不好發作,只得嘆口氣對齊皓說:“能給我換個房間,換張床嗎?”
齊皓也還在發愣呢,此時見教主不追究任何事情,自是趕緊道:“是是是,教主請隨我來。”
就這樣,這件被振宇武館幾個首腦人物,秘密封檔,不許所有知情人外傳的所謂內鬨慘叫事件,就此莫名其妙地結束,再沒有任何人提起。
只是齊皓事後想來想去,竟覺得當時太急太慌,也沒認真分辯出那聲慘叫到底是誰發出來的,私下找了舒放來問。
舒放呼天喊地地叫了一陣冤“堂主,我今天才見到天王和教主的,跟他們不熟啊,當時那麼緊張,那聲慘叫又那麼短,我哪裡分得出來啊。”
齊皓當然也不敢去問狄九或是傅漢卿,只得把這個疑問永遠地藏在了心中。
至於當時發出那聲慘叫的,到底是睡夢中被硬生生連床一起砸倒的磕睡蟲教主,還是好端端,一隻手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