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來日仍舊可期。
河岸已經不遠了,能看見瞿景激動的臉,數不清的火把把黑夜映得如同白晝。所有人都在歡呼著,像是那日她去達城時一樣,熱鬧得不行。
他們在喊,&ldo;賀夫人回家!&rdo;
江聘跟著笑起來,他緩緩吐出一口氣,側臉親了親她的手指,聲音輕不可聞。鶴葶藶聽見了,他在說,&ldo;真好。&rdo;
水中,有個年輕計程車兵沒忍住,落了淚。他囁嚅著嘴唇,瞧著旁邊的他們緊緊靠在一起的身子,輕輕地嘆,&ldo;我就知道…&rdo;
&ldo;你知道什麼?&rdo;有人耐不住性子,戳他的胳膊問下文。
&ldo;我就知道…夫人肯定還在哪裡等著將軍的。&rdo;那個士兵羞澀地笑起來,撥出的氣成了白色的霧,&ldo;他們合該在一起的,他們在一起,景色那麼美。&rdo;
是啊,將軍和夫人,就是該在一起的。若是分離,上蒼都不讓。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相互對視笑起來的時候,那麼美。
鶴葶藶俯身,靠在江聘的耳邊,用她特有的、他最愛的音調,慢悠悠地念那句話給他聽。&ldo;佳偶耶?神仙美眷也。夫復何求?&rdo;
脆生生,像是夜裡的黃鶯。尾音習慣性地挑高,婉轉嬌俏。
&ldo;不求…我什麼也不求。&rdo;江聘彎著眉眼,將她的腿摟得更緊,&ldo;你在了,我還求什麼。我的葶寶,就是我的畢生所求。&rdo;
從河的這頭到河的那頭,好像就那麼近,可走起來,又是那樣遠。江聘將她舉起來,送她到了岸邊,自己再慢慢爬上去。
他手腳都僵了,走這麼遠,就是強撐著一口氣。見她終於安全了,這口氣便也就鬆了,再怎麼也提不上來。
鶴葶藶哭著拉他上岸,把早就準備好的棉衣給他披上,踮著腳搓他的臉,想給他一點溫度。
江聘的臉色都成了青白,嘴唇顫抖著,眼睛裡是火把的暖融顏色,盛滿的都是她。可還是在笑,很輕鬆的,笑得極為歡欣。
&ldo;你要不要親親我?&rdo;江聘把棉衣領子拉起來,抱她進懷裡,在狹小的空間裡跟他咬耳朵,&ldo;只一下我便就滿足了。&rdo;
棉衣很厚,把外面的冷意都擋住了。他的臉頰近在咫尺,撥出的氣溫熱的,有些粗重,噴灑在她的面上。外面好安靜,好安靜。
鶴葶藶瞧著他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太近了,近到她能感受到江聘睫毛蹭在她側臉上的麻癢感,酥酥的,心裡好舒服。
他還在求著,小孩子討糖吃一樣。語調因為寒冷而有些抖,臂靠在她的肩旁,偶爾還會打個哆嗦。&ldo;葶寶…&rdo;
鶴葶藶笑起來,伸手捧住他的臉,用唇含住他的。濕熱的舌慢慢德拂過他乾燥的唇瓣,再往裡深入,輕輕舔過他的牙齒。
呼吸相接,口舌交纏。她貼的更緊,吻得更深。
江聘覺得他有些醉,暈暈的,像是踩在雲端。只聽得到她附在他耳邊,輕柔說出的那句話,&ldo;阿聘乖。&rdo;
以前在家裡時,她把孩子抱在懷裡哄,說的也是這樣的話。
江聘聽了,更醉了。
他們是騎馬回的上京城,和以前一樣的是,這次還是他在後,她在前。不同的是,原來是她靠在他的懷裡,這次是他伏在她的背上。
江聘太累了,棉衣暖融融的,抱著的姑娘香噴噴的,他暈暈的,就要睡了。
鶴葶藶不讓,怕他晚上會發燒,就磨他,讓他陪自己說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