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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聽到了李世民最後的話：天絕我也，奈何……

李世民死了？李建成壓抑住心頭的狂喜和奪路而逃的衝動。他知道，只要自己逃跑，勢必會被六神無主的兵丁射殺於弓箭之下。現在那些禁軍就像一個受到巨大打擊而神經錯亂的人一樣，稍有刺激就會作出激烈的反應，所以他一動也不敢動。

長孫無忌心頭現在卻出奇的冷靜。遇到這樣突然而劇烈的變故，他反而鎮定下來了。

天絕我也。

這是李世民最後的話。難道李建成真的殺不得？上天都會因此震怒？一切都完了，所有苦心孤詣的策劃，所有建功立業的豪情，都隨著李世民的死而煙消雲散了。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包括今天所有參加行動的禁軍，都沒有任何退路。

他站立起來，露出一絲慘笑，朝著李建成說道：“太子，咱們都到黃泉路上去陪著秦王。”

李建成急道：“殺了我，你們都活不了，一個個都是株連九族大罪！”

長孫無忌淡然道：“不殺也是一樣，不是嗎？”說罷揮手示意準備放箭。

“慢著！”李建成連忙道：“我可以立誓！保證不會報復！”

長孫無忌心中一動，自己生死倒是毫不在意，不過秦王的家眷恐怕也就此將難逃株連之禍。他看了李靖一眼，李靖淡淡的說道：“秦王有嗣，殺了他，可立皇孫。”

李建成咬牙看了李靖一眼，道：“你們的安排，我確實沒有想到，可是我的安排，你們也未必清楚！此刻的秦王府恐怕已經在我的掌握之中了，要是我一死，大家一拍兩散，那確是黃泉路上見面了！”

長孫無忌和李靖對望了一眼，心中都是一驚，此刻秦王府守備空虛，要是確有其事，可是大大的不妙。

李靖低哼了一聲，道：“無稽之言，難以取信……”話音未落，卻猛的轉過頭，吃驚的朝玄武門方向望去。

玄武門外，一陣嘈雜的喊殺聲突然響起，兵鐵交擊之音清晰可聞。一個沙啞的聲音呼喝道：“秦王且慢動手，末將願以秦王府上下性命換取太子一人！”

護衛將軍薛萬徹！李靖和長孫無忌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

倘若李世民在，必定不顧秦王府上下，一舉擊殺李建成，以定政局。可是秦王已逝，倘若再失了秦王之後，就算殺了李建成又有何益？

李靖心中瞬間盤算了一下，掃了一眼李建成，道：“不知太子說話是否算數？”

李建成大喜，忙道：“我乃當朝太子，豈能食言！”

長孫無忌和李靖兩人聽後卻不置可否，靜靜的看著李建成。

李建成見事有轉機，心中突然明悟。飛速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將左手小指削斷，立誓道：“我李建成今日立下血誓，若要因為今天的事情向世民二弟相關的人報復，猶如此指，死不得全屍。”

長孫無忌默然片刻，面無表情道：“如此說來，甚好。”

只見李靖向李建成略一施禮，道：“太子，咱們君臣之義已絕，這長安我們也是呆不下去了。我們這就帶秦王的屍身和家眷離開長安，希望太子不要留難。”

李建成點點頭，一方面他毫無辦法，另外他也覺得這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李靖一行百人迅速離開玄武門，穿過太極宮和東宮的夾道，頃刻不見蹤影。

晨光已經灑了下來，玄武門前斑斑點點到處是血跡，反射出的陽光映在玄武門上，和硃紅的宮門連成一片，猶如到了豐都鬼城。城門大開，近千名東宮侍衛分列兩旁，彷彿城中的鬼卒。

“太子，你的傷……”薛萬徹皺著眉，他已然差人去叫了太醫，只是此刻還未趕到。

“死不了……”李建成正要答話，卻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