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垂的黑雲中,太妃的笑如同那陰沉的天裂開一道口子刮出寒風來,讓柳妙兒不寒而慄。
“太妃,夜深風大,還請回園子休息才是。”
如今的柳妙兒,已經懂得了如何進退,雖然在這汝南王府中,只要她在元邵心中的地位不變,她在王府的地位也不會改變。但是既然決定了要留下來走下去,就不能鋒芒畢露。適當的低調和退讓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所以柳妙兒面對太妃,即便覺的這女人不安好心,也以禮相待。她的銳氣早已斂住,除非她確定了自己的勝利,否則就必須處處小心。
在恣意妄為與保住生命之間,柳妙兒選擇的自然是後者。
太妃儼然沒想到柳妙兒會突然變的知書達理起來,但是不管柳妙兒如何,在太妃的眼中,她都不會是能和自己合作的人,不是朋友就是敵人,對敵人,太妃可從不心慈手軟。
是以眯了眯眼睛,太妃笑道:“王妃,你有身孕本宮也不和你寒暄,如今側妃也有了身孕,本宮知道王妃心頭不好受。只是孩子既然都有了,王妃還是坦然接受的好,畢竟你肚子裡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是汝南王府的嫡長子嫡長女,所以王妃不要太過心傷才是。”
說完,太妃投給柳妙兒一個同情的眼光,帶著身邊的蘇媽媽以一種悲憫的姿態離去。青魄擔憂的看著柳妙兒,可柳妙兒卻不在意的一笑,讓他放心。
陳琳琅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太妃想必很清楚才是,上次元邵帶著陳琳琅回來的事整個汝南王府誰不知道呢,別莊的下人不是瞎子,陳琳琅的孩子是誰的,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杆秤。皇室最在乎的就是血統,元邵即便再心疼陳琳琅,也不能違背祖訓將那孩子納入王府,充其量將它認作義子罷了,所以柳妙兒並不擔心那孩子給自己的威脅,她擔心的是,陳琳琅會不會借這件事弄出一些事來。
“小姐,我們回去吧。”
碧兒見柳妙兒立在寒風中,急忙拿過披風讓她進去,柳妙兒轉身回醉園,卻見守在琳琅院的青魂飛身奔了過來。
“王妃,側妃她,側妃她跳水了!”青魂踏空而來,衝到柳妙兒面前也顧不得什麼主僕之別急聲說道。
什麼!
柳妙兒面色一變,也不管陳琳琅為何突然又這樣,急忙讓青魄去找劉大夫來,她則扶著肚子朝著琳琅院趕去。
夜幕低垂,華燈初上,掌燈的小廝將王府的燈籠一一點燃,柳妙兒踏著燭光進入琳琅元,卻聽的院子裡傳來一個女子撕心裂肺的哭聲。
“小姐,小姐你怎麼這麼傻,你怎麼就這麼想不開!你走了,不是讓柳妙兒那個害你的賤人得逞嗎?小姐,小姐你快醒醒,你走了,如玉可怎麼辦?”
哭泣的女子是陳琳琅的貼身丫鬟如玉,許是哭的救了聲音嘶啞。柳妙兒邁入陳琳琅的屋子的時候,如玉正趴在陳琳琅的身上,哭的肝腸寸斷。
“來人,把人拉開,讓劉大夫看看是怎麼回事?”
柳妙兒冷聲一喝,讓人把如玉拉開,如玉一見是她,頓時面色猙獰,迫不及待的就要衝上來和她拼命:“柳妙兒,你這個賤人!你害的我們的小姐還不夠嗎?你還敢來!如今我們小姐變成這樣你高興了,你得意了!”
如玉瘋狂撲向柳妙兒,張牙舞爪面目猙獰,青魂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禁錮了她,劉大夫從屋外進來,來到了陳琳琅的床邊。
陳琳琅面色蒼白,渾身溼漉漉的,看樣子落水被救起來還沒換身衣裳,柳妙兒吩咐碧兒和幾個小丫鬟把她的衣裳換了,這才讓劉大夫仔細診斷。
許是關心自家小姐的安危,如玉也安靜了下來,靜靜地等著劉大夫的診斷。劉大夫摸著鬍鬚把脈之後,拿出一銀針來在陳琳琅頭部的穴位上紮了好幾下,感覺到陳琳琅動了,劉大夫才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