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的笑了,那棋痴所說的確實很有哲理,上蒼就像一隻手,人卻只是黑白子中的一顆,它可以隨心所欲地去發揮,可以讓你死而不絕,也可以讓你立刻死去,所有的一切,只不過是按照上蒼的意願去編導的一個鬧劇。
“你又是誰?你為什麼知道這麼多?”林渺突然清醒了過來,冷冷地問道。
桓奇悠然望了林渺一眼,依然很平靜地笑了笑道:“老夫本是第四代白虎觀觀主,但在武皇第七次破皇城之後,我便只是一個江湖窮儒,終日隱於小巷蕭牆之內!”
“第四代白虎觀觀主?”林渺不由得吃了一驚,他自然知道白虎觀乃是朝廷重地,能入白虎觀者,必是大學士之流,其中藏龍臥虎,不乏大儒名流,而眼前這雙腿殘廢者竟是白虎觀之主,這怎不讓林渺吃驚?如此說來,父親林世與之相交併無懷疑,因為林家先人也是白虎觀的名士,更參加過石渠閣的學派辯論。是以,與白虎觀自有密切交往,而白虎觀的力量更曾是代表劉家政權。
“這麼多年你一直隱居於此?”
“不錯,在這裡,我很少見外人,在林世把你從劉家抱出來之後,他帶你來過我這裡,後來才去了宛城。當時武皇破長安,我也在場,所以你的事我很清楚,比舂陵劉家的許多人都清楚!”桓奇自信地道。
“你手中的血玉璽是你身分的最好證明,只要你拿著它,絕沒人敢懷疑你非劉家之後!”桓奇又道。
林渺盯著桓奇,半晌,突然反問道:“我為什麼要證明自己是劉家之後?”
桓奇不由得被林渺的話給問呆住了,他本以為林渺會很高興,誰知卻得到這樣一句話。
“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想不想,而是事實便是這樣!”桓奇道。
“事實和夢,並沒有太大的分別,都只是命運弄出來欺騙人視覺和感覺的東西,只要你認為它是虛幻的,那麼它便絕對不是真實的!”林渺冷然反駁。
“那你只會背離這個社會,背離世俗和這個世上所有的規矩和約束……!”
“那是一種超脫,走出去,才能看到世俗和紅塵中的汙點與缺陷!”林渺打斷桓奇的話道。
“但你並沒有真的走出去,因為你還在為自己辯駁!”桓奇平靜地道。
林渺不由得不再言語,只是以一種極深沉的目光對視著桓奇,他覺得內心有點空洞,甚至是有點酸澀。也許他早已想到了結果,但是他仍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在突然之間,他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壓力附於心間,命運的壓力是無可抗拒的,即使你是最為強悍者,當你背上了命運的擔子後,便會感到沉重,極端的沉重。
“我希望你面對它,你有能力面對這一切!”桓奇語重心長地道。
“你知道,這不公平!”林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
“天秤只有加上法碼才能平衡,這法碼沒有人會送給你,必須你自己去尋找!”桓奇道。
林渺目光抬起,仰視著那沉暗的屋頂。他深切地感到,命運,真的只不過是一個玩笑,而生活本就沒有規則可尋,任何事情都成了有可能!他竟感到從未有過的迷茫,也許,他不該來這裡,也許,他不該知道自己可能存在的命運。當他知道自己的命運之時,卻要負擔著如此之大的期待,彷彿他已經不再只是為自己而活,而是為了別人。
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生存的意義又是什麼?
桓奇只是望著林渺,不再說話,該說的他都已經說了,再多說一個字就變成了囉嗦。
耿純確實已經在府中等了好久,不過總算等到了小刀六。
這些日子來,小刀六比較輕閒,是因為有胡適和東郭子元及歐陽振羽的協助,許多事情根本就不用他親自過問,這倒讓他樂得有幾天清靜。
在信都城中,小刀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