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了,徹底地結束了。
“我不是個高尚的人,我得承認。但我也不是最壞的。我的心腸也是讓人慢慢給逼硬的。”他對自己說:“我也想做好人,可是在江湖上要生存就不能做好人,就要行惡,就要狠心,甚至還要無恥的墮落。”
“我做的這一切僅僅是為了生存而已。”柳風在內心寬慰自己說,所以他立刻放寬了心,甚至對自己覺得很滿意,甚至覺得自己其實是一個很高尚的人。
他當然有理由對自己滿意,因為每次他總能笑到最後,因為每次刀總是砍在別人的身上——疼痛當然也在別人的身上。
他如春風的面容卻突然收斂、僵硬。
冰荷指若削蔥根的手卻忽然一快,快如冷颼颼的疾風,劃出一個優美的半弧形,擊向的卻是柳風,她的纖纖玉指閃電似地在柳風的肩頸滑過!
柳風立刻爛泥一樣灘了下去。
他忽然感覺從頭冷到了腳。
冰荷微笑著望著他:“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冷?”
柳風點點頭。
冰荷用勁恰到好處,居然還能讓他說話、點頭:“被人出賣的感覺是不是很不好?”
“是的。”
“被自己身邊的女人出賣是不是更不好?”
“是的。”柳風眼中似乎要噴出火來。
“你心裡是不是充滿了怨恨?”
如果目光能殺人,恐怕柳風早將冰荷殺了。
冰荷說:“賣石灰的見不得賣麵粉的,是不是隻準你出賣別人,卻不準別人出賣你?”
柳風聲音嘶啞:“我給你吃香的喝辣的,有什麼地方虧待過你?你這個婊子,為什麼出賣我?”
“記得你的一個狐朋狗友曾寫過一首詩贈給你:‘生子當如柳風兮,風流自古嘆唏噓。一劍舉起千層浪,唯笑後宮不如雞。’你當時還覺得這首詩寫的很好,到處炫耀予人看。”冰荷冷冷地說:“可是,你想過我們的感受嗎?想過後宮那麼多女人承受的痛苦嗎?你把這些女人當過人嗎?”
聞言,藍與綠薔薇均神情黯然,面露羞慚痛苦之色。
“你表面道貌岸然,知書達禮,骨子裡卻滿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貨色。常說‘屁股決定意識’——有什麼地位,就有什麼脾氣;有多大權力,就有多大的獸性;有多大金錢,就有多大的心態;有什麼樣的處境,就有什麼樣的行為。”
“你為自己感到過羞恥嗎?”冰荷哼了一聲:“幸好,你不過是秋後的猛炸,蹦達不了幾時了。所有的金錢、權力,不過是夢中花,水中月,終究只是一場百年春夢而已。”
柳風連聲“婊子、婊子”地破口大罵,他永遠用屁股也想不通,自己做錯了什麼。在他的心目中,永遠只有別人做錯,永遠只有別人對不起自己。他最懂的是鑽營、陰謀、詭計,最不懂的是別人的痛苦。
當然,還有人性,他永遠也不明白人更重要的是人性的尊嚴和光輝!
他什麼都算到了,就是沒有算到這一點。
“你不用罵,罵也沒用。”藍介面說:“你不妨安靜一下,讓我來告訴你因果吧。”
柳風果然喃喃罵了幾句之後,安靜了下來,他也實在想聽聽,這背後究竟是怎麼回事。藍慢慢地說:“二十年前的風雪之夜,‘五口會’確實留下了一個女嬰。”她的眼神望著天際,露出痛苦的神情,似乎回到了那個恐怖夜晚:“這個女嬰就是我。”
“是你?”柳風瞪大了眼睛:“真的有女嬰?”
“是的。”
“怎麼可能?”柳風不信:“我們用了很多的功夫去查,怎麼會沒有查到?”
這次回答的是雲先生——因為當時藍還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嬰兒,他才是被託孤的人——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