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聲音,低緩得像是鋼琴黑白鍵上沉沉的尾音,落下來,如拉滿了的弦,怦然心動。
她深愛的他的倫敦腔,貴氣又優雅,深情又繾綣。
清晨剛開始,已然溫柔。
只是有良好的開端,卻並一定有良好的happy ending。隨安然下樓看見隨經國的車就停在公寓樓前時,笑容頓時僵在嘴邊。
隨經國降下後座的車窗,隔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就這麼看著她,見她站在原地絲毫不想靠近的樣子,眉頭幾不可見地一皺,沉聲喚她:“安然,還不過來?”
隨安然別開頭,閉了閉眼,手指落在額頭上輕輕地拍打了兩下,試圖讓自己保持平靜。等一切都平息下來,這才冷著臉拉開車門坐進去。
車內暖氣充足,隨經國拎過來一個早餐袋遞給她,見她接過去,臉上這才有了幾分笑意:“去哪裡,爸爸送你過去。”
“到市中心的廣場下就行。”她開啟紙袋看了眼,興致缺缺地嚐了幾口便拿了紙巾擦手:“你找我有事?”
“中午陪爸爸吃一頓飯吧。”話音一落,怕她拒絕,忙補充道:“有件事,你也該知道了。”
隨安然蹙眉看過去,面上是毫不掩飾地防備之意:“如果不重要的話麻煩你現在就告知我,我最近很忙,大概沒空和你一起吃飯。”
隨經國絲毫不介意她的態度,放柔了聲音輕哄著:“那就在附近的餐廳,不會耽誤你多少時間的。”
隨安然張了張嘴,見他溫和地衝自己笑,生怕自己會拒絕的樣子時,拒絕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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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溫家這一輩的小輩都齊全了聚在早餐桌上,溫老爺子下樓看見除了溫景然幾個孫子孫女都在,難得開懷地笑了起來。
去院子裡澆了澆花,又不緊不慢地練了一會太極拳,直到早上7點多了,這才在辛姨的提醒下回去一起用早餐。
聞歌最近犯了事,不敢主動找老爺子搭話,全程都縮在溫少遠的身旁當個悶葫蘆。溫少遠偶爾給不敢伸筷子的聞歌夾些小菜,至於溫時遷,安安靜靜地喝著自己碗裡的粥,整個飯桌上姿態最閒適的當屬溫景梵和老爺子兩個人。
一老一少如同在比賽一般,誰也沒先開口。溫少遠吃完早飯拎著聞歌離開,溫時遷抬眼看看兩人僵持的狀態,也識趣地趕緊保持安全距離。
等人一走光,溫景梵這才放下筷子,直言:“陪您吃頓飯,手腳都不靈活了。”
溫老爺子看他一眼,沒搭理。
“不理我?”溫景梵挑了一下眉,頗有些耍賴地說道:“您也好久沒見到梵希了吧?等會我就把它接過來陪您解解悶。”
溫老爺子的碗往桌上重重地一擱,吹鬍子瞪眼:“混賬。”
“我的事你可以插手,提意見或者你不滿意不高興都可以,但隨安然不行。”溫景梵抬眼看過去,一雙眼裡的冷凝讓老爺子看得真真切切。
“這麼多小輩裡就你敢這麼跟我說話。”老爺子哼了一聲,“我不高興你就能不做了?”
溫景梵搖頭,淡淡地說道:“您不高興是您的事,該做的我還是會做。”
“我都說了這姑娘不合適,別說家世什麼這種虛的,單就性格也不行。”
溫景梵雙眸下意識地一眯,面上那僅有的一絲笑容也瞬間斂去:“你跟安然接觸過了?”
“我跟這孩子的爸爸一直有來往,這次回去之前他親自來拜訪過我。”老爺子沉吟了片刻才道:“景梵啊,這個女孩子真的不適合你。沉默寡言,做事又溫吞,父母離異。聽經國的意思啊,是打算讓安然回去接他的班,你們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她不能顧家還指望你生孩子養家?”
溫景梵顯然是並不知道這回事,雙眸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