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人,沒有平日裡蘇遠在的時候那般鬧鬧嚷嚷,像是空屋似的。可是房間裡的燈都亮著。蘇沫想著,不會進了賊吧,她有些緊張地攥緊了手,輕聲叫著:“爸,你在嗎?”
蘇遠從屋子裡探出頭來,看著蘇沫急忙招了招手,“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人家陳默都等了你一個晚上了!快過來。”
聽到陳默也在,蘇沫的臉瞬間煞白起來,有些緊張地走了過去。
陳默一個人坐在蘇家的半舊沙發上,面前的茶几上放著一個紙杯,廉價的茶葉在水中舒展,越發顯出陳默和這一室的簡陋。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蘇沫怯生生地說,走到茶几對面的凳子上坐下,蘇遠也坐在她身旁。兩個人都本能地不敢坐在陳默旁邊,似乎對這也有些本能的忌諱。
在這樣的環境下,陳默整個人都顯露出一種疏離的氣質,面無表情的面容更讓人弄不懂他的心思。
“沒關係,我也沒等太久,伯父很健談。”陳默謙和地說,隨後輕聲道:“訂婚的宴會安排在一個月以後,到了那一天,我們再商量結婚的日子。我今天來,算是提前來通知你們,也是按照本地的習俗來送禮金。”陳默一邊說著,一邊從上衣內袋裡取出一張支票,六萬六千六百六十六,並不是十分離譜的禮金數,好歹讓蘇沫鬆了口氣。
“聘禮的禮單我還在斟酌,下個週會送過來。”陳默聲音頓了頓繼續說,“伯父放心,我一定讓蘇沫風風光光的嫁進陳家。”
7
7、寵物 。。。
他夢見恬靜的少女坐在操場上讀書,穿著一身水藍色的校服,長髮隨風飄散。那時候,晉城一中還沒有塑膠跑道,秋日風高,捲起沙塵和落葉,任誰在那裡呆一會兒都會灰撲撲的。
可是那個女孩子卻似乎不是這樣的,她那麼安靜的坐著,嘴角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膝蓋上攤著一本書,夕陽從她身後落下來,美得不似人間。
陳默走過去,站到女孩面前,擋住了陽光,讓她抬起頭來,然後綻開了一個笑容。
“陳默……”她輕聲喚道,隨後伸手拉住他的手,柔軟的觸感讓陳默高興地渾身發抖,他回握她的手,顫抖著聲音回答,“蘇沫……”
彼時,夕陽正好,從少女的身後散落,趁著嬌嫩地女孩,像是給人予救贖的天使一樣。
男人睜開眼睛,窗外天色已經大亮,他有些惆悵的回憶著夢中的景象,竟憑生出了那麼幾分失落。那個美妙的夢境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呢?他其實已經記不太清了,總有那樣的時光,屬於舊時晦澀的年代,被封塵在記憶裡,連自己都漸漸失去了窺探的資格。
陳家也算是晉城的大家,陳默的訂婚宴自然不會潦草,一個星期以後,長長的禮單送了過來,終於讓原本對禮金十分不滿的蘇遠咧開了嘴。
蘇沫心情焦慮到了極點,只要一想起這件事,便會覺得胃部抽搐。雖說她本來也是報了既來之則安之心思,自己是逃不出陳默的手掌心了,可終究是覺得鬱悶,總覺得自己像是在向惡勢力低頭,要把自己賣了似的。
在這樣忐忐忑忑的心情中過了半個月,陳默又聯絡她,要帶她去見陳默的父母。
說起來,陳家也算是晉城的大戶人家,陳默的爺爺早年是軍人出身,跟著八路軍鬧革命,戰場上拼死拼活,終於在亂世裡得了份家業。退休以後,他帶了家人回到家鄉,拿出半生積蓄支援家鄉建設,而陳家也因此崛起,成了國家開阜以後,最先下海的一批人。
陳家三代多年勤奮耕耘,又趕上了好時候,自然積累了不少家產,雖說沒有那麼頂尖,但在晉城當地也算得上土財主了。
這樣的背景下,陳默和蘇沫的訂婚宴自然不會馬虎,地點選在陳家的老宅,林林總總的客人請了一大堆,因了蘇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