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時進去,她不知。
他翩然悄離,她更不知。
這是很危險的訊息,她的武功荒廢了,或者說正在消退。
“我的心力有限,樣樣精通難以達到,便是先生也只選了丹青。我只想在書法丹青上繼續學習。至於醫術暫時還不想放棄。”
她亦只是一個凡塵女子。學不了太多的東西,只能在這三樣上堅持走下去,也許某日便是連醫術也要擱下的。
每一次深夜相會,更像在說彼此這幾日的心情、打算,亦有近來皇城發生的大事。
素妍近乎呢喃,這都二月了,但鬼谷精通醫術的弟子尚未到來。“醫館的事都湊備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師兄、師姐們何時抵達皇城。”
“兩日前收到從鬼谷轉來的信,黃桑師兄帶著瑤芳師姐、懷仁師兄在正月十六已經下山。”
素妍微驚:“如此說來,且不是這兩日便要到了?”
宇文琰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
素妍接過,因月色朦朧亦瞧不見信的內容,她索性未看。
宇文琰看她吃著滷食,五日一面的相會,總讓他期盼太久。“二月初五,皇上詔見了西歧求親使臣一行。昨日,皇上下旨,將寧王府嫡長郡主晉為太平公主,三月初二與西歧四皇子於皇城完婚。”
這在素妍的意料之中,寧王府的嫡長郡主相比靜王府的適齡郡主性子更為溫婉,行事更沉穩得體。
“讓我不明白的是,拓跋昌於年前就抵達皇城,卻在正月十三日露面。”
來了皇城這麼久,一直藏身皇城。“拓跋昭野心昭然,但拓跋昌的性子應是隻求平安。西歧國戰敗,又簽下城下之盟,沒有二十年,他們很難崛起。”
許是陪她吃了太久的滷食,連宇文琰也喜歡起來,每過幾日便要吃上一回。“昨日朝會後,皇上在御書房詔見我與父王,父王從明日起擔任金吾衛指揮使,而我亦做了金吾衛副指揮使。”
素妍心下一動,早前擔任金吾衛副指揮使的是靜王世子,“靜王世子去哪兒了?”
宇文琰應道:“有將士上疏彈劾新上任的西北戌衛營大將軍、原御林軍副統領單將軍,說他剋扣軍餉。皇上派靜王世子前往西北徹查此事。”單將軍並無帶兵打仗的經驗,在皇城時多有忌憚,去了那邊竟引了這麼多的麻煩。“單將軍在皇城時,倒也得體規矩的,誰能想到一到西北就做出這等事。”
單將軍從御林軍侍衛到副統領用了近二十年的時間,早年是皇帝身邊的侍衛,得皇帝器重。
“聽說單將軍與靜王交好,皇上派靜王世子如何能查得清楚?”
“除了靜王世子,還有程大勇一同前往。程大勇是皇上一手提拔起來的大將軍,皇上當朝賞給他先斬後奏之權。如此一來,便先壓了靜王世子一頭,靜王世子這一趟差事,倘若不得體就會捱罵。”
薑還是老的辣,皇帝如此就能成功牽制了靜王。程大勇忠君愛國,他心裡只有一個主子:皇帝!
單將軍雖與靜王交好,可也不該一到西北就鬧成這樣,許多官員貪財斂財在剛開始都不會做得太過,素妍也曾聽父兄談過此事,好似單將軍做得很過,竟貪了朝廷撥給西北的三成軍餉,怎麼瞧著都有些像故意。
靜王前往江南,徹查朝廷命官被刺殺一案,至今還未歸來。江南乃是富庶之地,歷朝歷代在江南一帶任職的官員,關係網極為複雜,官官相護、狼狽為奸,牽一髮而動全身。被殺官員又是出名的清官、曾被皇帝大讚為賢良臣子,這事亦是件燙手的山芋。
素妍啃食著豬蹄,仰望夜空,“難道皇上要對付靜王?”
皇帝借江南官員被殺案纏住了靜王,又派了靜王世子去查單將軍貪墨案。靜王身邊有皇帝的心腹侍衛,靜王世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