縛男女之間,做一個自由自在的人,可以暢遊天下,可以恣意人生。”
無名子微微一笑,“你和我們不一樣,你可以有更好的人生。宇文琰雖好,他卻並不是最瞭解你的人。”
無名子到底知道什麼?只見過唐觀一面,就說唐觀是天下間待她最好的人,還誇他是痴情人?
難不成,連無名子也聽到皇城的傳言?
江舜誠進了清音塢,小姐們各自散去。
無名子首先看的是江書鵬的書法,雙手負後,“此人灑脫不足,心中束傅太重,字是好字,流暢熟絡有餘,自我風格不足,頗有模仿之嫌,一個真正的書法大家,就算任由旁人模仿,能仿其形,難仿其神,這才是真正的境界。”
言詞犀利,沒有半分的拖泥帶水。
無名子搖了搖頭,頗有些惋惜。
唐觀一臉恭謹,“道長瞧瞧這幅如何?”
這字沒有署名。
江書鵬等幾個聽說有高人到訪,陸續趕了過來。
無名子看了一眼,道:“此人的劍法不錯,運筆走勢之中,有六分霸氣,四分謀算。少了沉穩,多了功利……”他又是搖頭,“他的字裡行間。貧道倒聞到一股子銅臭氣。”
他的話落,周遜等人燦然一笑。宇文轅卻神色尷尬。
宇文轅指著另一幅字畫,“道長以為這幅如何?”
“儒雅有餘,陽剛不足,字帶倦容,是個刻苦用心做學問的,學問固然重要,心態與健康更為重要。樹直易折,太勞易損。”無名子又用心看了又看,“犯了和那幅一樣的毛病,欠缺自我風格。模仿大家太過,不好,不好!有大家書法之形,卻無大家之韻。”
周遜倒不生氣,而是深深一揖。“道長說得正是,朱先生也曾說過類似的話。”
無名子走到一幅曹操所寫的詩《短歌行》前,看著上面的書法,無名子道:“這幅書法其神可嘉,字雖沒有特別之法。貴在其韻,而世人能看懂神韻的少之又少。有泰山之穩,有大海之闊,如果沒有猜錯,寫這字的主人應該是一個年過五十以上的老者。要是那幾幅畫有這老者的神韻,必為書法大家。”
素妍笑道:“師叔說得沒錯,這幅字是家父寫的。”
無名子走到兩幅花卉圖前,用心地看著紅梅,面容裡多了幾分寵溺與喜色,“不錯,不錯,看來頗有進步,花卉圖比你的山水圖好多了。山水圖到底缺了大氣、渾厚與含蓄,但這花卉卻極為細膩、深情,雅俗可賞。梅花繪得傲骨錚錚,可惜多了份悲涼與心酸,在我眼裡,這梅花還含著委屈……”
他移步走到桃花前,似乎透過畫作能看到素妍內心深處去,“桃花嬌妍,雖只一種花,在這方寸之間,卻難以覓到兩朵一種姿態的,或正放,或側繪,或含苞,或待放……可見繪者心思細膩,觀察入微。”無名子搖了搖頭,“與梅花相比,已脫了悽然哀傷,有釋然脫俗之感,桃花給人希望,繪者心下生出一份……”
這個傢伙!
素妍一早就知道,無名子是他們幾個裡最善於賞字畫的一個,他自己的字寫得不算特好,但他會品,甚至能看到人的心裡去。
不等他說完,素妍大叫一聲:“師叔,你一定口渴了,請用茶。”
無名子接了茶水,品了一口。
江書鵬見無名子說得頭頭是道,令小廝取了朱武的字畫來,也掛在牆上,請無名子點評。
無名子擱下茶盞,將朱武的字畫與唐觀地放在一處,似在比對,又似在用心鑑賞,“紅馬遠駒並駕齊驅。年輕的略顯迷茫。”他回過頭來,指著素妍道:“看在此人待你情深一片的份上,你能為他指點迷津。”
素妍張了一下嘴,“師叔又拿我取笑,你知道剛才掛上的是朱大先生的書法,那這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