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宛笑著點頭,用一本正經來掩飾內心的觸動,“陳大人所言極是,我們就在這裡,等候陳大人的好訊息了。”
陳剛神色比之方才更鄭重,他只是簡單地說了一句:“請放心!”
別說蘇宛沒來邊城之前。兵部與戶部就時有剋扣或以次充好的事情發生。蘇宛來之後,只怕這樣的事情會更多——要知道,朝中盯著她的人,可不止裴老爺子一人而已!
若能將她弄死在邊城,省去他們一番手腳。自然是極好的。
兩人心知肚明,揭過此事後,徐江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將軍,今日我們可是要去魏王府邸?我都打聽過了,這魏王在城裡新建了個十分奢華的宅子,裡頭收羅了不少年輕漂亮的女子,整日裡與她們飲酒作樂,每天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會起床的。”
聽起來,很像是這位魏王殿下來到邊城後受到的打擊太大了,以至於只能以花天酒地不務正業來麻痺自己。
但事實真是如此嗎?蘇宛不敢僅憑徐江這一席話就做下判斷。
她一邊想著,一邊回答道:“用過早飯,再跟營裡幾個頭頭碰個頭開個小會,咱們就直接上魏王的府邸去要人。”
相較於徐江莫名的興奮,陳剛卻是滿臉憂心:“就這樣直接上門要人,你可有把握?魏王並不是個好脾氣的人,他。不太好相與。”
蘇宛咬一口饅頭。慢條斯理的說道:“沒有把握,但是無論如何也要走這一趟。於公,韓千總是孟家軍的兄弟,於私,是……是我的姑父,更何況,昨晚我已經放了話出去,要將他救回來。若失信,只怕立刻就會被將士們的口水淹死。”
蘇宛說著,笑了笑,“陳大人也別太擔心,魏王殿下不好相與,這是肯定的。但是他扣押韓千總的目的,不就是要讓我找上門去嗎?這一趟,是免不了的。”
明面上,她是朝廷派來的。看不出她跟嚴錦之間有什麼貓膩。除非那魏王也手段通天,知道其實暗地裡她是跟嚴錦有所勾結的,那麼這一趟她去了,定然是危險重重的。但蘇宛賭他是不知道的,所以扣押著韓千總,就是想以韓千總為籌碼,與她進行一場或收買、或威脅的談判。
所以她這一趟,是可以肯定沒有生命危險的。
陳剛見她神色篤定,這才稍稍放心了些。他忽然有些慚愧,人家一個女流之輩都比他這大男人鎮定,最後還要她來安慰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想到此,不禁微微有些臉紅。
趙全剛將碗盆撤下去,鐵青著一張臉的林奇峰就領著昨日那幾個頭頭過來了。
蘇宛絲毫不將他的臉色放在眼裡,讓眾人都坐下後,便直截了當的問:“有沒有人能告訴我,如今南蠻子與我們交手的情況如何?”
真是外憂內患,一刻都不讓人省心啊!
林奇峰梗著脖子硬聲道:“雖然孟家軍並未參與其中,但有我派人看著,南蠻子是絕對不可能攻破邊城的!”
“是嗎?”蘇宛笑笑,不置可否,轉而看向姜、馬兩位副將:“你們有沒有不同的看法?”
那兩人對視一眼,有些畏縮的看看林奇峰,被林奇峰一瞪,立刻擺手道:“我們的看法跟林大人一樣,有咱們孟家軍守在邊城,南蠻子也只能在周邊逞逞威風,打些秋風,是不敢攻進邊城的。”
這樣說著,又怕蘇宛不滿,忙忙的拍上一句馬屁:“當然如今將軍回來了,南蠻子聽聞這個訊息,只怕很快就會嚇得滾回他們的老窩去了。”
“正是,想當初,南蠻子聽聞孟老將軍與將軍的威名,都會嚇得屁滾尿流的。將軍一來,保管嚇得他們尿褲子。”
兩人一唱一和的說完,還互相捧場的哈哈笑起來。
只是那笑聲在蘇宛面無表情的注視下,尷尬又突兀的戛然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