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奉乘興而來,本想再回味一下昨夜之溫柔繾倦,不料她這般掃興,竟有些翻臉不認人的意思,他一直亦是奉承裡過來的,當下公子脾氣上來,冷笑道,“好,竟又是我多情了,你日後難受莫要再叫我。”
靈眉道,“我難受,我病,我昨日便死了,都是我自己個兒的事,與你沒有干係。我也並沒有叫你。”
一句“我也並沒有喚你,”周奉黑了臉,從昨夜的春風幾度,到今晨突然變成冰棒擊頭,怎不讓人氣的肝顫,又無話,自己恨了一聲,轉身掀簾而去。
當晚靈眉獨寢,不了半夜心口又痛醒,她疼得發昏,撐著坐起,頭腦中現過前日晚上的噩夢,白天記不清的夢境此刻倒分明起來——
“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敢長得她的模樣……既如此……你須比她更薄命悽慘一百倍才是……”
“原來那夢是真的嗎?……”
“啊!”顱內似是有什麼東西“崩”得一下斷掉,胸口處像汩汩流出熱血來,靈眉低喚一聲,捂著心口歪倒。模糊中好像又有人掀開帳子,吃力睜眼,果見一個男子,簡衣寬袖,他手一揚,紗帳落下,再一揚,帳內突然生出柔和的光來。
疼痛讓她顧不上害怕,心裡也隱隱知道他會來似的,光亮中,那人的臉映出來,修眉狹目,淡然無情,清雅恍若謫仙。
見她已痛得牙齒打顫,臉蒼白若紙,那仙人一般的男子清笑,自言自語道,“看樣子,已經快到第二階。”
“什麼?”完全是下意識囈語。
男子淡然道,“我給你服的,叫做‘牽心’,是用雀膽、鶴頂、藏紅、雪蓮,合著雲南五蠱調製成,制這丹藥的人已經死去,全天下也只餘三顆,你好造化,竟得一顆。”
那臉龐在靈眉視線裡模糊成影,鶴來本不管她,徐徐又道,“這藥發作有三個階段,一曰焚心,心口須經焚烈之痛,二曰攝魂,攝人心魂,忘其本身,”說著深深望進她眼裡,瞳仁中自己的影十分模糊,知她已進二階,“三曰迷情。”
“此物是情蠱中的聖藥,能叫痴心者斷腸,動情者心碎,無情之人牽掛。於宿主本身,卻是一生只牽一人,直至終老。”
他說到此節,聲音倒有些蒼冷。靈眉卻聽不見了,她已平復疼痛……緩緩睜開眼睛,只見媚光瀲灩,眼波如蛛網繁煙,她容色本屬清靈,非凌紅苕那樣的豔麗逼人,此時臉龐隱現珠光,卻是靈豔非凡,奪魂攝目。
鶴來亦被那雙眸子照的一晃,見那原本蒼白的膚色變得半透明,繁光在眸子裡一點一點收斂,是恢復神智的徵兆,他用一塊白綢將它們敷住。
“中牽心之蠱,五日內是引蠱期,需日日經焚心、攝魂、迷情三階,期間若能與男子交合便可緩解,如若不能,呵,只有自苦。五日之後,你的體ye便是蠱汁,凡吸入或滲入的男子,莫能逃‘牽心’也。”
靈眉聽到他說了什麼,但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她嬌軀發熱,所有的疼痛都化作渴望,扯掉眼上綢布,蛛網一樣的眼波無言對上鶴來,她脈脈無語,可什麼都說了,饒是他清心,亦是一呆,從袖中掏出一管玉簫,“我給你吹首曲兒吧。”
靈眉攀住他袖兒,“你不怕外面聽到嗎?”
“他們中了醉香,一時醒不過來。”鶴來不自禁低頭,伸手想去觸她青絲,不料那女孩兒突地攀住他,趁他未回過神兒,香撲撲的小嘴已經印上來,緊接著唇上一痛,鶴來怔住,猛一把將她拂開,然那創口已破,甜絲絲的唾液混著香氣滲入其中,淺淺酥麻直牽到胸口。
“好賤人,”撮住女子下巴,他聲音恢復初時森涼,“你倒真是個尤物,現在就知道勾人。”
靈眉目泛華光,抿抿嘴,“我好渴。”
鶴來哼一聲,再甩開她,翻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