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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我們並沒有發生關係。

我想好好地戀愛,恢復到很久之前,剛從大學出來,熱情澎湃,世界是美好的——即使有缺憾也可以改變它。

當我習慣做罪人之後,一切似乎又上了軌道。

美眷星期六來看小宇,星期日帶著小宇去看小宙。

週日我上班,落班往石澳趕。小宇由女傭照顧,我們父子兩見面便是冷嘲熱諷,小宇的刻薄不下他的棋藝。

思龍在彭臣廣告公司找到工作,也不是不忙的,中午有時候我們也吃一頓飯。

我像發瘧疾一般的心情,一下冷一下熱。

美眷的沉默寡言,她腹中的孩子,我知道她已經當我死了,故此堅持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就當是遺腹子,紀念我與她的關係,我們曾經相識過。

見到思龍,我那痛苦的喜悅,發現她對中文的熟稔,一邊做香橙蘇芙裡一邊告訴我韋莊實在是時代曲鼻祖。坐在石澳的夜沙灘,看遠處漁火一點點燃起。以後都沒有麻將聲與表嬸表哥進進出出,我把新劇的大綱從頭到尾告訴她,誰不願意在中年的時候逃避一下殘酷的現實。我到底也過了一段好日子。

奇蹟般,思龍上班時與下了班是兩個人。

我問她:「思龍,那時候你的唇槍舌箭——是同一個人嗎?」

「我也要生存的。」她微笑。

「哼!」我尚不能忘恨。

「讓我婉轉地說吧:我懂得如何保護我自己。」任思龍說。

「簡直把我們都要踩死了呢。」我抗議。

「但是我只有我自己,」她悲哀地看著我,

「我只有自己與一雙手,與其讓別人踩死我,不如我踩死別人。你不會明白與諒解吧,也許你不瞭解我這種女人,因為你所熟悉的女人是受保護受蔭庇的。」

「但是你看起來是如此強壯……」

我說不下去。

一個女人是一個女人。尚盧哥達早在十五年前便拍過一部這樣的電影。

思龍是我看電影的好伴,我們倆買了套票看中國電影,舉足投手都有共鳴,散場時吃三文治與紅酒,討論戲的內容,轉而說舊時中國女性的命運,涉及今天的女人。

思龍一手撩著頭髮,另一手拿著酒杯,把酒當水一樣的喝下去,她的風姿是獨一無二的。

她說:「如今做女人有選擇了,我看不出有什麼好處,要不做棄婦,要不做y婦,都是很危險的。」她忽然之間笑,「現在我就是個人人得而誅之的y婦。」笑談開懷自然而轉得無可奈何。

我說:「我應該等你的,我不應該這麼早結婚。」

她看著我,「你是聰明人,看見好的換一個,做男人就有這好處。」

我的臉沉一下。我問:「你諷刺我?」

「我有嗎?我以為我在說實話呢。」她凝視我說。

「思龍,你真是。」我拉起她的手腕做要咬她狀。

「我不是洋娃娃。」』她縮回手,「我是忠心的朋友。自古男人最恨這種女人。做愚昧的妻子又還值得原諒一點。」

「你把每件事情看得太透徹。」我說,「告訴我,在你的水晶球中,我們是否有美好的將來,能否兒孫滿堂?」

隔了很久,她說:「你已經有足夠的孩子,生命並不是如此愉快的事。」

思龍提醒了我。經過我手而降的生命已經太多。

小宇那英文小學三年級的程度已經使我招架無力。晚上,我回家如果他還沒睡,他就會責問:

「你又去見那女人了嗎?」

「媽媽打過電話來,如果那女人明天不來這裡,她會來。」

「那女人如果要嫁你,你會答應嗎?」

那女人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