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麼理由去怪她?
錯就錯在,我們愛上了同一個男人。
離開醫院時,我並沒有打車,只是一個人走在人行道,目光毫無焦距的盯著腳下的路,好似沒有盡頭的不斷延伸,延伸……
不知道自己該走向哪裡,又會走向哪裡?
耳邊縈繞的全是蘇姍的話,可以聽不見,可以不彈鋼琴,可以不要命,傅容庭在她心裡,勝過全世界。
哪怕是一點可能也要抓住。
而我呢?
傅容庭又是我的什麼?
我看著這人海茫茫,尋不到答案。
楊歡說,傅容庭不願離婚,那我就該抓住這一點,可我不願。
蘇姍要的只是一點,而我卻想要全部。
是我太貪婪了嗎?
沒有尊嚴,沒有原則跟底線的愛一個人,我怎麼能做得到?
這輩子,我都做不了蘇姍,做不到像她有放棄所有的勇氣,若我能,在多年之後,一個人面朝大海時,就不會落了淚。
我回到公寓,屋子裡通亮,廚房裡傳來菜香,我將鑰匙跟包放在茶几上朝廚房走近,傅容庭腰間繫著圍裙,正在菜板上切著番茄,鍋裡冒著熱氣騰騰,火焰在鍋底熊熊燃燒。
他的注意力都在菜板上,沒發覺我的走近,這還是我第一次親眼見傅容庭做飯,之前他也會做,只是等我起床時,都已經是做好了。
都說君子遠庖廚,如此養眼的男人,在會議室裡指點江山,在商場上運籌帷幄,讓人敬畏三分,誰能想到這樣的男人會在幾平米的廚房裡,鍋碗瓢盆面前忙碌?
琳達說傅容庭不知道怎麼挽回一個要離婚的人,這就是他的辦法嗎?
我倚靠在門口,這麼一個長相完美,多錢帥氣,又會做飯的男人,我是不是該知足了?
這可是蘇姍連命都不想要也要得到的男人,卻在為兩碗麵而忙碌,如果換做是蘇姍,她是不是高興不已?
鍋裡的水更加沸騰,傅容庭將面挨著鍋沿灑下去,袖子挽著,露出結實,強而有力的手臂,面在鍋裡煮了大概五分鐘左右,這期間他又切了洋蔥等一些佐料,將面撈出鍋,那動作乾脆又迅速,能煮個面也如此優雅魅力,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別人嗎?
手心還貼著創可貼,昨晚我給他清理時,好幾道細口子,他彷彿不覺疼似的。
將面放入碗裡,側身的時候看見我,嘴角輕揚著:“回來了,再等一會兒,馬上就好了,這裡油煙味大,你先去外面等著吃好了。”
那粲然一笑,讓我心裡顫了顫。
他的語氣很平淡,就連話也很樸實,沒有加任何修飾,說這話的傅容庭只不過是一名做飯等老婆回家的男人,我以為過了年少,過了對愛情,對婚姻的憧憬跟期盼,我已不再是小女生,會為了一句話而心動,可當真真切切聽到這句樸實的話用平淡的語氣說出來時,屬於少女那份悸動似乎並沒有完全消失,缺的只是說這話的人,我還是能感覺到那份悸動在心底強而有力的衝擊著。
在這房子裡我不知道等了傅容庭多少個日夜,又為他做了多少飯,這冰涼的房子,從最初的一具空殼到如今被那些回憶填滿,有了煙火味,漸漸地變得溫暖起來。
這像一個家了。
一個我捨不得的地方。
我們彷彿就像是正常的夫妻,從年前開始,他會常常回來,會跟我吵架,會給我驚喜,會讓我生氣,哭過也鬧過,笑過,也愛過。
似乎這才是生活,是婚姻。
磕磕碰碰的日子。
鼻尖忽覺一陣酸澀,迅速的湧向眼眶,我微微仰了仰,將眼睛睜了睜,不讓那淚在傅容庭面前掉下來:“這裡確實油煙味大,我先去客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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