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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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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還都在震驚之中,沒留神從二王府跪了一地的眾家僕中突然竄起一人,撲向發愣的蘇醜兒,衝著他一拳砸過去,醜兒在突如其來的襲擊面前,瞬地移動身形,卻因剛才發愣太久,只是躲開了那一拳頭,不料被跪在地上的何太醫絆倒,頭撞上了桌子,摔倒在地,那桌上盛著老怪師妹頭顱的盒子受到震盪,便掉下來,咕咚咚滾了老遠,那張蒼白失色的臉正對著醜兒的眼睛——我看見他目光中瞬間劃過一絲熟悉的恐懼,復而又是那種錯亂和迷離……

那家僕看襲擊醜兒不成,又撲向二王而去,嘴裡嘶喊著,“還我玉兒來——”一柄長劍便直端端插入他的喉嚨,二王身邊的侍衛早已將他團團護住,冷眼看著這飛蛾撲火的姦夫。

姦夫?可我看見他在臨死前的那一剎那,目光並沒有掃向他愛著的王妃,而是二王府那跪了一地的僕人,身體轟然倒地,濺起一尺鮮血,慘烈至極——

事態發展至此,應該完全明瞭了。王妃用重金買通何太醫,獲得春藥,卻與姦夫偷情未果,在第二日哺乳時,把毒素透過乳汁喂與世子,將世子毒殺。二王便在世子的滿月酒宴上,在皇帝陛下與朝中眾官員面前,做了一名綠頭黨。

滄海王盛怒離去,眾官員不及告辭,都忙不迭地散了,生怕與這麼胺臢的事情扯上關係,二王府突然變得空曠而凌亂,滿是狼藉,我想我也該離去了。

我捂著臂上的剛才醜兒替我包紮過的傷口,站起來,卻聽見四王的聲音,“蝶公主!”

我轉身,對上他俊美的眼睛,微笑:“謝謝你,四王,可不要再這樣叫我了,我不是蝶公主!”

他的目光很清澈,依然是那種不著悲喜的神色,在籠罩著烏雲的暗淡天光中,竟然有一種明媚的感覺,他不理會我的話,只是說:“可不可以不要走,先留下來?”

“留下來?為什麼?”

“因為這裡的事情沒有完,還需要你!”

哦!漫天的雨開始下,如線如玉,落在臉上涼涼的……我本來在想什麼呢?我抬起眼睛看著他,搖搖頭說:“我不屬於這裡,我不能留下來。”

“你要找的那個人,我幫你去找。”他很認真地看著我說,我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我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一個月了,如果再耽擱,我還能不能找到韓風?我又搖搖頭,綻起一個微笑,“不,你找不到,只能我自己去找他!”

他沒有再說話,雨水打溼了他黑色的長髮,我只記得他的黑髮貼在臉上,雙瞳深黑,背有點微微向前彎,不著痕跡地靠在身邊的桌子上,手指的關節因為緊握而蒼白。

“四王——”

他看著我,滿是期待。

“保重!”

我淺笑著轉身,心裡卻有奇怪的不捨,可笑的,他只不過救了我兩次,我為什麼會對他除了感激,竟還有說不清的情緒。他輕輕地咳嗽,我腳步停了,想回頭去看他,卻被一把油紙傘擋住了視線,傘下是五王年輕的臉,替我擋住秋日蕭瑟的漫天風雨。

他悶悶不樂地說:“蝶公主,你有傷,不能淋雨,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我——”

“你要去哪裡,我送你!”

我從五王舉著傘的手臂空隙中,偷偷往後望,終於看見四王斜倚在椅背上,腰彎得很深,低頭咳嗽,帶著空洞的痛楚,墨卿將一把油紙傘護在他頭頂,把他與風雨的世界和我的目光隔離開來。

“五王,我想去車馬行,你能送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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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一路朝西將我送出城,離車馬行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