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夏萌連連又深吸了好幾口氣,強迫自己拉開笑臉,“不用,我只是……突然想到我過去的一個朋友……”
“朋友?”有什麼樣的朋友會讓聶醫師變了臉色?
小護士敏感地將病歷的事情和聶夏萌的臉色做了聯想,隨即我到了一點頭縮,難道…… “聶醫師……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雖然她知道自己不該問,但是她真的很想知道。
聶夏萌點了點頭。
“那個人……”小護士小心翼翼地選擇字眼,“那個人現在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聶夏萌回給她一個苦笑,只有她自己才能知道自己所發出的笑容有多麼地牽強與苦澀。
她好想拖把頭,只要能與他有一絲相同的地方都能引起她勸他的想念,她幾乎已經到達了沒有辦法忘記他的地步。
她緩緩地望著天花板,眼神凝聚的深處彷拂早已穿越了她所處的空間,“他現在……已經變成天使了……”
“天使……嗎?”凌睿堯皺著眉苦笑,低頭瞅著自己素白的長袍,穿著這身衣裳是那麼有一點像天使,可
惜少了對漂亮的翅膀。他扯開嘴角喃喃自語,“也許我該去借個光圈戴戴,少了翅膀給人的信服力不太足夠。”
“你是惡魔。”樊散東不悅地瞪了他一眼,搔搔頭躺回自己的床鋪拉上毯子,“別吵我了,我要睡覺。”
凌睿堯呼了口氣,表情哀楚地望著樊散東,“喂——”
“你有完沒完啊?”樊散東猛然蹙起眉頭,瞪著這個不知從哪個地方死過來纏住他不放的孤魂野鬼,“要我幫你跟那個奇怪的女人說‘我愛你’,話已經帶到了,你還想纏著我多久?”這是什麼鳥醫院?還要他為死人服務,自住院來每天都被這個陰魂不散的鬼傢伙纏著不放,他連睡覺都睡不飽。
“我們是哥兒們嘛!”凌睿堯涎著笑臉回答,“別生氣,誰教你沒事就喜歡和女人說‘我愛你’,夏萌當然不可能會相信你。”
“廢話,那句話又不是我自己想說的,信不信隨她。”樊散東眯著眼盯著在空中俯瞰他的凌睿堯,“要說你自己去對她說,我拒絕當靈媒,以為我在演‘第六感生死戀’嗎?”
凌睿堯抿起嘴又苦惻惻地短笑了聲,“你以為我喜歡找你代勞?如果我有辦法說,我早就說了。”
樊散東冷笑兩聲,“既然沒辦法說,那我勸你還是早點投胎去吧!”反正愛著聶夏萌的男人又不是他,他可不會把自己趟進這場渾水中。
凌睿堯搖了搖頭,眸中隱含著一絲憂鬱,他扯起嘴角自嘲地苦笑,“如果我能投胎就好了。”都怪他自己貪玩,結果造成了家人與夏萌的痛苦。
他仍在人世的時候早就料想到他不能牽入別人的感情,明白擅入凡間遊玩的自己絕不可能在人間停留太久,卻在人生的最後幾個月遇上了夏萌……這算是作繭自縛嗎?他反而不捨得離開他曾為凌睿堯的點滴回憶。
他本來就不該牽扯進人間的輪迴,就因為白石佬跟自己嘮叨個半天,話題全繞在白石佬那兩個在人間轉生 的寶貝徒弟不肯回天庭,結果玩性甚重的他不免也對人間起了好奇心,然而卻發覺他真的也脫不開這情感的束縛……
“不能投胎?”樊散東警覺地翻個身,瞪著盤腿浮在半空中的凌睿堯,“ ‘不能投胎’是什麼意思?你想纏住我一輩子?”
凌睿堯若有所思地瞅著他,嘴角的笑意改為譏誚,緩緩伸了個懶腰,“纏著你也不錯啊,你這傢伙倒挺有趣的,況且我生前最喜歡熱鬧了,如果沒有個人陪我說說話,我會悶死……呃,我已經死了。”
樊散東形狀優美的薄唇嚴厲地抿了起來,眼眸裡閃著風暴前的寧靜,“你為什麼就不能像其他死人一樣‘乖乖的’死?”他很刻意去強調那三個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