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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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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我再提起雞毛撣子的事,楊絡生卻一手把我摔在地上,我以為他逗我玩,笑笑便要起來,沒想到還沒站穩就又被他摔在地上。

“你有病啊!”我反把他壓倒在地,他躺在地上揮舞了兩下便不再掙扎。

然後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哭成那樣,我見過他被雞毛撣子揍得眼淚鼻涕橫流,但是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為什麼她還不跳起來舉起雞毛撣子來追我……”後來他告訴我,他連雞毛撣子都放進她的棺材,免得她想掀蓋跳出來教訓他的時候找不到雞毛撣子。

我念三年級的時候,曾外祖母過世。我們家連夜趕到鄉下參加悼念。顛簸在車上的時候,窗外疾馳而過的風景成為家人談論最多的內容,我卻聽不見他們言語裡的變遷,只看見了現在在我面前實實在在的風景。那個時候的我,幾乎就是稚嫩得連一點事過境遷的滄桑都沒有,以為這個世界從一開始就是我現在所看到的那個樣子。我對這一草一木沒有一點印象,甚至對車上久未謀面的親戚也同樣如此。我不記得原來我有一個面板黝黑、身材肥壯的姨婆,她嗓門兒大,在車上聊天的時候笑得最響的是她,哀悼會上哭得最響亮的也是她。我覺得她跟曾外祖母長得一點也不像,但也就是從那個時候才知道,原來長相和性格如此迥異的人,也可以因為血緣關係被收攏在家人的範圍裡,對號入座配上專有的稱謂。那真是一條神奇的紐帶。

聽說我上學前來過這裡兩次,一次是滿月後不久,一次是四五歲的時候。聽說我曾經被祖屋門外的看門狗嚇得飆淚,跑到離門口五米開外的地方抱著鄰家門口的石墩不肯進去。聽說我一躺在曾外祖母的懷裡就會乖乖地不哭。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迷津(7)

他們對著相簿提起往事,樂此不疲地互揭對方小時候的糗事,一邊還召喚著我過來,要給我看我那張賴在石墩邊上的照片,而我正在跟某個堂表兄弟追逐打鬧,不小心踢翻了另一個堂表姐妹堆了很久的積木,惹得她號啕大哭,只好停下來幫她重新一塊一塊地砌回去。

“這塊不對,放在這裡,這裡。”

“可是,剛剛好像是在那裡的……”

“就要這裡,就放在這裡!”她說著說著,剛吸進去的鼻涕又不甘心地淌了出來。

我才發現她根本不是要重新砌成剛剛的那個樣子。她如此執拗地要我按照她現在的意思重新砌一個城堡,實際上就像這群因為一個家人的去世而聚在一起的人們,他們在哀悼會上哭哭啼啼撕心裂肺,現在卻能看著相簿輕鬆說笑熱熱鬧鬧,他們並非遺忘傷痛,只不過在一次又一次被推倒之後重新構築一個新的家,他們不是需要一個永恆不變的家,一群永生不死的家人,他們只是需要一個家,它永遠都在那裡,無論是誰過世了,誰出生了,誰長大了,誰老去了,他們都緊緊地相擁在一起。

默哀的時候,先是有人壓抑著輕聲抽泣,然後是姨婆那聲嘹亮的號哭起頭,哭聲就像交響樂一樣整齊地響了起來。我一邊低頭學他們掩面眯眼,一邊偷偷瞄站在我旁邊的某個堂表姐妹,她也像我一樣,懵懵懂懂低頭聳肩,嗚嗚嚶嚶,眼睛到處亂瞄。我輕輕問她:“你怎麼不哭?”“我不難過。”“可是太婆死了。”“但是我從來沒有見過她。”“我也是。”其實我也記不清這位老人。

“他們都在哭,我哭不出來。”

“我打你一下你就會哭了。”我當真打了她一下,還狠狠